我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灰头土脸地站在那儿,浑身上下都是骨头要散了架般的生疼。
但我还是咬牙挺住,目光故作凶狠地瞪向正站在不远处的苏祈。
爹爹说过,在敌人面前万不可最先显现出弱势来。
“苏祈!”
我愤怒地低吼一声,恨不得要将这个名字咬碎。
苏祈没有回应,神情漠然地将手中拽住的马鞭随手往地上一扔,然后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又是这样的姿态,又是这样!
我气得几乎快要疯掉。
三个月前他也是这般,以如此张狂的姿态来蔑视我,我心善,最后饶了他。
可如今他竟还是不知悔改,屡次三番再犯,他当真以为我是善茬儿吗,简直太过放肆了。
我好歹也是定南王的独女,可他苏祈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我爹爹手下一个不起眼的小兵卒子而已。
他入营也不过半年,官职不高,可胆子真是大上了天。
以前,就算爹爹不让我进军营,但是我真要硬闯,也没人能拿我怎样。
可就在三个月前,爹爹大检兵的日子。
我正要闯进军营的时候,却被这个瘟神给拦下。
他的模样,我眼生的很,从未见过,原本我还想同他客气一下,可他却是很不识相。
我还是第一次碰到敢对我动手的人!
这个苏祈不仅数次将我推倒在地,还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踹了我一脚。
那一脚踹得虽不重可也不轻,尽数将我的脸面踹飞。
我屡次反击不成,只好将这一脚深深地铭记于心,发誓日后一定会百倍奉还给他。
那一次我是吃了大亏,晚上辗转反侧的硬是睡不着觉。
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第二天一早就愤恨不已地跑去找爹爹讨要说法。
原本以为他的宝贝阿贞被人欺辱成这样,他知晓后定会大怒不已。
可不成想,爹爹在听我所言后,居然不怒反笑,而且笑得很是开怀。
他非但不责罚苏祈,反而还要好好嘉许他,并让哥哥去传令给那苏祈,若是以后再见我去军营胡闹,依然可以对我动手,全然不用有所顾忌。
当时,听到爹爹所言后,我真是懵得彻底,居然还傻兮兮地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竟不知死活地又向爹爹陈诉一遍我所受到的委屈。
谁知,迎来的却是爹爹当头一顿叱喝。
我不敢相信,直到瞅见一旁正在看我热闹的哥哥。
他笑得甚是幸灾乐祸,咯咯咯的跟只老母鸡似的,腰都直不起来,几乎就要趴到了那地上,我才确信我并没有听错。
哥哥的德性向来讨人嫌,那一刻更是可憎到极致。
我正好满腔的怨愤无处发泄,于是奔过去,顺势骑上他的后背,一把揪住他的辫子就拼力往后扯去。
哥哥吃痛大叫,我却死也不松手。
他只好起身,背着我转圈圈,试图将我甩掉,而我却如狗皮膏药一般死死的黏住他。
我们僵持不下,直到最后,所有的人都来劝,爹爹也是发话。
我瞅着哥哥的发辫已被我扯乱,蓬头散发的就像个乞丐。
他连声求饶,差点对我下跪作揖,我方才肯就松了手,暂且饶过他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