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什么情况?
我脑中一下子木滞不动,思转不起。
显然这一切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想,原以为背后捣鬼的顶多也就是一两个人,可现今怎么硬生就成了整整一间营房的兵士。
这叫我的一张嘴如何辩驳得了对方几十张。
若要说他们都是奸细,别说爹爹不信,就连我自己亦都觉得那也太过荒唐。
“审问的结果很清楚。”
爹爹仍是怒不可遏,气绪难平,“他们每个人都说那小兵生前曾极度恐惧于你,经常夜里会恶梦惊醒。尤其是最近这段时日,每到夜半都会听到那小兵在被窝中隐泣。对方曾不止一次的向他营房里弟兄哭诉你折磨殴打他,几多纠缠......”
“胡说,胡说八道!”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我对傻头那么好,他怎么可能会惧怕我?”
一时不察,我又顺口喊出了傻头两个字,在此间这般众目睽睽之下显然这个绰号于爹爹听来太过刺耳
“傻头?”
爹爹怒目相向,我也是自知失言,随即垂眸,不敢与他对视。
“人家是没名还是没姓,怎就容得你这般羞辱?你是不是真就以为天下所有人都是傻子,轻易便可被你愚弄?!”
听到这话,我顿时瞠目结舌,一下子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傻头不是我最先起的绰号,却是于我在这营中张口闭口给传叫开的。
我从未想过如此一个无心喊起的称谓对张炳义来讲其实是一种辱蔑,也许他真得很烦气我,只是不敢多言罢了。
回想以往,我对傻头也的确动不动就施以拳脚,无所顾及。
我以为自己下手很轻,我以为对方不曾介意。
可显然,我错了。
如若傻头张夜间哭诉之事是真的话,那么他是介意被我那般对待的,而且十分介意。
只是,还有一点我想不明白。
傻头完全可以控诉我殴打和折磨,可问题是我并没有纠缠他。还有那些莫名其妙而来的情书与定情信物,难道也是傻头告知别人的?
不可能,他没有理由这样做,他又不是真的傻。
“爹爹,是不是谁的人多,谁的话就可信?!”
我稳住心气地说,“那我的人也不少......”
说着,我拼力扭脖看了看左右,然后就找到了正在一旁看热闹的我的一百精锐,“你也问问他们,他们和傻,不,张炳义,平日里可都是随在我左右寸步不离的。我是何为人,他们再清楚不过。”
此话刚一脱口,我便见爹爹真就回头看向我所指的方向,自以为话起到了效用,我赶忙又再接再厉地扭着脖颈鼓舞我的兵士,“你们快说,说我平时对待你们是不是一视同仁,不分厚薄。”
话音落下,一片静默。
原本看热闹看得正紧的一群人此刻竟然齐刷刷地垂下脑袋,不言也不语。
显然,这又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不禁咬牙,真是一群不争气的家伙,总是在关键时刻装聋作哑。
“阿力,你说。”
见没人回答,我不由点名站在最前排的阿力,他可是我的左膀右臂,此刻也就指望他了。可不想阿力却跟个乌龟似的缩着肩,犹犹豫豫地就是不敢抬头应话。
倒是站在他身旁的一个兵士看样子像是心里有话憋不住,几欲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