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妃并未喝止她,但是也并没有劝她,只是喝着茶淡淡的瞧着。
“娘,您也不劝劝我,安慰安慰我,呜呜……”
摔也摔了,砸也砸了,秦玉清呜咽出声。
见自家女儿哭的花容惨淡,贤王妃才有些心疼了,忍不住上前搂住她,轻轻拍拍她的肩膀。
“清儿,你出生在王府富贵之家,自小锦衣玉食,爹娘把你当眼珠子一样疼着,可是同时,你也要为这个家付出些什么,你爹爹让你嫁自有他的原因,难道你连爹娘的话也不肯听了?”
“可是,娘,我要是一旦进了宫,就再也出不来了,那宫里是什么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的,女儿什么脾性女儿自己清楚,去了,还不得让人给算计死了。”
秦玉清抽了抽鼻子,已然哭红了鼻头。
“胡说什么,这后宫与前头朝廷上是一样了,只要你爹爹一直在这个位子上,便没有人敢动你,何况还有你姑母护着你呢,好了,不许再说傻话了,快收拾收拾,别让你爹爹瞧见你这个样子。”
贤王妃一心想依靠两个儿女固定自己在王府的地位,毕竟这贤王府里还有两位侧妃并七八个妾室,个个都是有来头的,若是自己行差踏错一步,王爷并非没有可能休妻的。
只是如今看着,儿子是指望不上了,她只能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女儿身上。
她的女儿成了皇后,这府里便再也没有人敢小瞧她,连生儿的世子之位也能保得住了。
重新洗了脸,秦玉清回来坐下,脸上还是满满的不甘心。
这一切全都赖夏小满那个女人,如果不是她凭空跳出来,勾引了墨哥哥,墨哥哥又怎么会不要自己的?!
十二月初的时候,贤顺帝迎娶了贤王嫡女秦玉清为新后。
这可是西岳国的大喜事,趁此机会,贤顺帝一连发布了许多新政策。
诸如降低百姓赋税、鼓励百姓经商并且增开今年的科举,大力选拔人才等等。
这些政策一颁发,举国上下一阵欢腾,百姓无不拍手叫好的。
冷墨看在眼里自然也是高兴的,回来就让府里厨娘做了几桌宴席,替贤顺帝宴请了一众追随的官员。
夏小满看在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
“王爷,还记得咱们成亲前你答应我的事情吗?”
抬头看到端茶进来的杏雨,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冷墨皱眉一想,摊开双手:“不记得了。”
忍不住丢了一个白眼给他,夏小满指了指杏雨,“我不是说要给杏雨说亲的吗?我们家冬瓜现在管着我那城郊的庄子和药田,也算是个管事了,你觉得配杏雨如何?”
“这些事情不是都由你负责的吗?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是没意见的。”
冷墨含笑看着她。
夏小满点了点头,这事儿虽然是自己说了算,但也总得他知道才行。
午饭时,因为小包子这两天读书相当的认真,并多次受到云老先生的表扬,夏小满就特别允许他可以自己点餐,想吃什么便给他做什么。
结果小家伙吃的肚皮都鼓起来了,午觉也睡不着,夏小满就让他在屋里跟小丫鬟们折纸玩。
“夫人,您瞧,外面的天又阴下来了,这还没到大雪呢,入冬以来就已经下过四五场大雪了,听说进京的路都被雪封上了呢,可是这雪,眼瞧着又要下下来了。”
杏雨一边打开四方的炉鼎里的底部添了几块炭,又在炉鼎顶部放了隔火的砂片,炉火烧到上面已然没有那么大的火气,在砂片上放了百濯香,没一会儿,整个屋子就都是这种香气了。
“所以说,这人呀,要知足,咱们现在这种日子真是太幸福了,你瞧瞧那些村子里的人,便是再冷,又哪里舍得弄这些炭取暖。”
夏小满叹了口气,抬手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清茶,“这茶没味,不好喝,改天咱们做果茶喝。”
杏雨闻言就笑着看过来,“那感情好,夫人不知道,府里别的院子里的丫鬟都羡慕我们呢,主子体恤,活轻快,还有好吃的。”
“难道我就这么些好处,”夏小满指了指旁边的红枣木圈椅,让她坐下,“我还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
因着是患难相识,杏雨也没端着,就走过去坐了下来。
闻言更是凑了过去,“夫人说的是什么事?”
夏小满笑起来:“你现在已经是听雨阁的管事了,年纪也不小了,我就寻思着,也是该给你说门亲事的时候了,秀萝比你还小呢,孩子都快生下来了,你告诉我,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今儿杏雨穿了一身的玫红,玫红的贴身小袄外面套了件杏色的长身比甲,下面一条枚红色的棉裙。
整个人站在那里,就跟一幅画似的。
她的容貌很出色,比梅香和秀萝、小鱼几个长的都要好看。
夏小满虽有意想把她说给冬瓜,但又怕她瞧不上憨厚老实的冬瓜,便想着要问一问她的想法。
谁知一向爽利的杏雨在这件事上也颇为害羞,低了头不敢看她。
“奴婢是卖身进王府的,奴婢的亲事夫人说了算。”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一个人选,是我京郊庄子里的一个管事,今年应该有十八了,长的不算太出色,但是人忠厚老实,下面还有一个妹子今年十四了,无父无母,是早两年我从人市上买回来的,但是卖身契我早就已经还给他们兄妹两个了,你若是有意,我就叫了他来你见见,你如果不喜欢呢,我再帮你挑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