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了迎天府的大门,顾昀就悄然松开了白蔻的手,四人在侍卫和府兵的护卫下进了茶楼。
唐家哥俩在二楼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已经喝了一壶茶,还轮流解了个手,终于等到白蔻回来,一起离座迎上去。
“小妹,怎么样?堂审现在什么情况?要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街坊们呢?”
“他们已经回去了,留下没什么事,早点回去正好给家里报个平安。”
“那行,有他们跟家里说一声,你们俩就可以不急着赶回去了。”
“有什么要我们做的,你说。”
“二位哥哥是顶门立户的男子汉,这事得你们做决定,大姑父唱了前场,我们现在唱后场,杨思远父子俩个这一场诬告,你们想饶了他们么?”
“当然不想饶了他们!我们做儿子的要是不替父亲喊冤岂不是我们不孝?”
“那就告他们吧,告他们诬告良民,损害名誉,索要名誉赔偿金,他们父子俩一个进士一个举人,这官司一打,什么颜面都丢光了。”白蔻脸上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
“可是,他们不是那个晔国公府的姻亲?”唐家哥俩犹豫地望向顾昀。
在白蔻和表哥们说话的时候,顾昀三人已经找了一张桌子坐下,等着茶博士给他们上茶,突然就见白蔻他们的谈话转到了自己身上。
“看着我干嘛?”顾昀无辜地眨巴着眼睛。
“杨宓是您堂妹夫,您要干涉吗?”白蔻马上甜甜笑道。
“你们要告就告,不关我的事。”顾昀迅速撇清关系。
“那就告了?”白蔻瞬间收了表情,扭脸严肃地看着两个表哥。
“告了!”唐家哥俩不再犹豫,坚定地点头。
茶博士此时正好上来上茶,白蔻趁机去找顾昀的侍卫们,当初白蕊打官司的时候曾经请来了迎天府退下来的老师爷李伯当讼师,所以白蔻向侍卫们打听李伯的住址,飞快地抄下来,交给表哥让他们现在就上门请人。
“李伯是迎天府退下来的老师爷,杨思远父子俩的诬告又是坐实的,我们打这名誉官司是稳赢的,索赔的钱和李伯好好商量一下,既要杨家人觉得肉疼,又能掏得出来,他们若是真的赔了,那钱你们就好好收着,是你们应得的赔偿,同时又证明杨家人一桩罪。”
“什么罪?”
“杨思远一个当官的,要么贪污受贿,要么巨额财产来源不明。”
“把他们往死里整?”
“对啊,你死我活嘛,我们不想死,那只好请他们去死一死咯。”
唐家哥俩把地址收好,咧嘴一笑,飞快下楼套车走了。
白蔻舒了口气,笑眯眯地转过身来,就见他们三人的桌上还摆着第四杯茶,马上走过去,双手捧着,一边暖手,一边时不时嘬两口,慢慢溜达到窗前,留意着府衙周边的动静。
顾昀他们三人热茶下肚,精神也是放松了下来,聊起先前紧张时刻,都笑说自己出一身冷汗。
“唐林不愧是老江湖,这布置得真周密,谁能想到鸨儿和女孩们真能豁出去闹到这个地步?”宫长继兴奋地以手指轻敲桌子。
“这不奇怪,豫王染上脏病肯定与她们有关,既然已经害了豫王,那唯一的生路就是拼死支持太子,尤其那些女孩们是大成府的灾民,豫王是她们的死仇,只要挑起她们报仇的执念,别的都可以不在乎。”白蔻面朝大街,却是对身后的三位公子王孙说话。
“你那两个表哥找讼师去了,我们做什么?趁你病要你命,这么好的机会,我们要是干看着那多无趣。”顾昀摩拳擦掌,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
“顾世子,您能看住顾二夫人不添乱就是大功一件了。”白蔻扭脸给了个白眼。
宫长继和韦谦憋笑不已。
顾昀搔搔头,马上一脸为难,“这个怕是不能如愿。”
“那您还是歇着吧。”白蔻走回桌前,抓起一块茶点送入嘴里,“府尹已经派人去请石驸马,还去大公主府拿画像寻人,画像上的人是谁下午就会有结果,我希望是那个死掉的李大学,这才能对应上我大姑父布置的圈套,并且将他自己从这场布局里完全抹掉曾经存在过的一切痕迹。”
“而我们下手快,李大学已经死了,唐林布的这个局成了严丝合缝的一个环。”宫长继面露劫后余生般的微笑。
“今天真是虚惊一场,没想到鸨儿和女孩们早已有所准备,甚至杨思远带人上门逼供也没有吐露实情,她们应该并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找上她们以及找她们的人是谁,但她们就是准备好了,随时应对任何情况,我想她们所等待的就是让女孩们公开控诉的机会。”韦谦摸摸额头,冷汗早就干了。
“农场上的灾民被你们各家做了政治利益的交换,那就只能保持沉默直到朝廷知道他们的存在,我有时还在想要怎么让百姓知道大成府赈灾的真相,杨思远父子俩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他们的初衷肯定是想救豫王,只要证明有人陷害,豫王府大概就能解禁了,朝廷还会追查陷害者背后的主谋。他们父子俩查得挺细致,联想的思路也对,唯独可惜的是怎么就没有核实一下画像上的人是不是我大姑父唐林,自己都没有实证就敢在奏折里告诉圣人,真是自己玩死自己。”白蔻放下茶碗,冷笑。
“好了,喝完茶,歇口气,各回各家,各做各的事。”顾昀一口喝尽杯中残茶,舔去嘴角茶渍。
“太子接下来会很忙,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