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失望了,老太君和大夫人不会给她们闹腾的机会。”
“连老太君都知道了?”
“府里地位最崇高的两位夫人,当然有权知道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
“好吧,叫主子们知道了婢子以往的惨事也是无可奈何。”
“又不是没有好处,谁不知道你现在的战斗力在婢女里面算惊人的,为了避免哪一天你忍无可忍找师姐妹们打架,应该会哄着二房早点出发,最起码也要派家下人先过去打前哨,主子们晚几天也无妨。”
“听说已经派了家下人过去寻租临时住所。”
“找房子能要几个人,自有当地的庄宅牙行全程打理,但把空宅院收拾得能住人就需要人手干活了,以此为理由的话,应该能说服二夫人先派一部分家下人过去,他们自己轻装出发,行程都能快一些。”
“真希望她们明天就走。”
“总要等找房子的人传回来消息,才好赶她们出发,不然你们真打起来,不论你们是输是赢,最后都是所有主子在下人面前失了面子,到那时,你以为你还能有好果子吃?”
“那就只能这样咯,再忍她们几日,跟她们玩宅斗,还不如出去赚钱呢,沉甸甸的大铜钱比她们讨喜多了。”
顾昀被逗乐了,伏在白蔻肩上笑了一会儿。
“这就是说不是同一层次的人都没资格互相做对手咯。”
“本来就是嘛。”
白蔻调整了一下坐姿,拿身后的顾昀当人肉垫子,把头枕在他肩上,靠得更舒服些。
顾昀笑眯眯地,在毯子底下找到白蔻的手,抓在自己手里玩。
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顾昀告诉了白蔻为什么派唐林夫妻去鸭池坊,并不仅仅是为了打听她的往事,主要是为了下手铲除帮派做准备,只是唐林今日只给了白蔻的情况,居然就这么巧地派上大用场了。
“他们接下来去查帮派,你还干过什么事不能让人知道的?”
“婢子可没有主动招惹他们,有没有别人就不知道了。”
“你没有?上次说先下手为强的是谁?”
“就那一次。”
“但是你出气了,一次出手就让你狠狠地出了一回恶气,是不是可以说明你当时动作比较大?我想即使过了几年,依然会有蛛丝马迹遗留下来的对不对?”
“动作大不就早就暴露了?”
“所以是秘密行动?”
“实际证据肯定是没有了,但是口耳相传的闲话里,可能还残存了一点考验想象力的蛛丝马迹。”
“说来听听。”
白蔻嘟起嘴,犹豫了一会儿,顾昀也不催她,安静地等着,以实际行动表明他的态度。
“帮派老大换了人。”
“咦?!”顾昀吃惊地握紧了白蔻的手,“你直接袭击了帮派老大?!”
“偷袭。婢子哪有本事正面袭击壮年男子。”
“好好好,偷袭!然后,帮派老大怎么就换人了?”
顾昀问得小心翼翼,他不想也不敢听到白蔻可能承认杀人的事实。
“您是不是以为婢子杀人了?”白蔻眯起眼睛笑。
顾昀长舒一口气,立马安心了。
“既然是偷袭那怎么能说是把柄呢,杀人才是把柄呢。”
白蔻笑得更加欢乐。
“你总不至于偷袭致死了吧?”
“没有,受伤就够了,剩下的事都是他们自己内部做的,包括前老大受伤以为是敌对帮派干的,为此还发生了几场械斗。反正最后结果是前老大失势,新老大上台,从上到下来了一次清洗旧势力。”
顾昀听得目瞪口呆。
“你还真是果断啊,不与底下的喽啰浪费时间,直接找老大下手。”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不过也是有前提条件的,都是附近街坊,互相熟脸,走来走去不引人注目。”
“呵呵呵呵,这种小帮派本来就是乌合之众,内部不稳,你下手偷袭,引发他们内乱,新旧势力更迭之后,口耳相传的闲话里只剩下前老大遭敌偷袭,没人会想到厨艺小学徒在这里有什么干系。”
“出了那口气后,街上反倒和平了,新老大约束住了手下,兔子不吃窝边草,不准骚扰街坊,但在街外面他们该做的坏事一件没少。”
“这还真是需要一点想象力的蛛丝马迹,如果不知道前因后果,光是听到这句话,也是无法联系到一起的。”
对白蔻的行事果断,顾昀是有些了解的,从她上次扑倒蓉婶几句话说服她打消自杀念头就看得出来,该出手时她绝不犹豫不决,只是没想到原来还曾干过更惊人的。
白蔻得意地咯咯直乐。
“我大概明白你这性格怎么来的了,就是优秀厨子的特点嘛。”
“本来就是嘛,该出手时就出手,犹豫不决,菜就糊锅了。”
“你这么能干,我就等着冬狩你给我挣面子了,做得好回来有赏。”
“您还有钱么?”
“我不至于现在就穷得干干净净吧?!”
“那是您在府学维持人情往来的零花钱,不能再挪作它用了,公中每月的月例得留着以备作坊临时用钱。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到举子岁粮和世子年禄发下来,您手头上才有些宽裕,这几个月不要随便许诺打赏。”
“好吧,我果然是穷。”顾昀对这一全新的认知很不适应。
“您下酒楼请客是绝对够花到年底的,只要别许诺花在别人身上。”
“好,那就攒到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