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小竹林附近,碰到往后院来的孙轻和李全安,白蔻连忙抽手,而对方两人也没留意到这个小细节,只顾着与顾昀寒暄。
顾昀让他俩自便,他还是带着白蔻回前院,叫小孩子去厨房拿了两碗热姜茶来暖暖身子。
轩嫂子也想在厨房打个下手,顺便观察一下美轮的灶下水平,这会儿她已经弄清楚四个女孩谁是谁了,看着另三个还没婆家的,她不禁想到了自己同样未订亲的长子。
孙轩前院后院转了一圈,还出去在巷子里走了走,观察了一下周边环境,碰到有街坊找他搭讪,他都说是来谈生意的,给胰子做包装纸。
这说辞也是先前李福顺跟街坊们说的,只说来做生意,认认门面,下次再来不会找错码头,相看的事一个字都没提,绝对不给街坊们任何增加谈资的机会。
街坊们来套八卦,孙轩这个老生意人也不是白让人套话的,他很快就了解到这周家前巷的名字来由,周家前巷与周家后巷,连起来才是完整的周家巷,这条巷子在以前只住了周家这一户人家,但不知什么原因家道渐渐败落,大宅院被官府收走,改建成了小民宅。
所以这片民宅的特点就是各个小宅院的外墙都与邻居共墙,没钱的就单住一个,祖孙三代环境逼仄,有钱的就买下前后左右自组一个宽敞的小康之家。
孙轩把周边环境打听清楚,回到鲜不垢的小院里,得知顾昀在堂屋休息,他去厨房要了一壶新茶提进堂屋。
堂屋里,白蔻坐在顾昀侧边,在她的记事本上写写画画,顺带嫌弃顾昀剥干果的碎屑飞到了她本子上。
孙轩在桌上轻轻放下茶壶,给三个人都倒了一杯,白蔻合上本子,道声谢,拿起杯子喝茶,先前的姜茶早就喝完了。
横竖这会儿没事,三人开始闲聊,孙轩就将刚刚听来的周家巷典故现学现卖,聊起有没有扩大地盘的计划。
“地盘肯定是要扩大的,已经托牙行帮忙留意,但再快也要到明年才会付诸实施,我的想法是住宅与作坊完全分开,不要都挤在一个院子里。”白蔻剥着瓜子仁,说道。
“若是这么说,这一片的民宅格局倒是很合适,把背靠背的那几间民宅买下来,将作坊和仓库都迁过去,开后门相连,两边各自独立又互相联系。”
“至少要买一排三间,左右是作坊,成品仓库和贩售在中间,互不干扰。”
“正当如此。”
“但是买房子却不容易,我们又不能真跟地主恶霸似的强买强卖,都是天水坊的街坊,我做不出这恶劣手段,而且让人告一状的话,国公爷失了面子,倒霉的首先是我。”
“倒也不必就要求与这里相邻,看看街头巷尾有没有合适的连片宅子,建成总号,日后生意做大,拓展成工场也有余地,又挨着街口巷口,车辆进出怎么着也比在这巷子里方便。”
“不愧是老生意人,听你一句话,倒是让我豁然开朗。”
“不敢不敢,白管事小小年纪就如此能干,也是让我大开眼界。”
“只要生意顺利,钱不是问题。”一直安静听他俩谈话的顾昀豪爽许诺。
白蔻马上笑眯了眼睛。
三人继续闲聊,话题在生意和家常之间来回跑,真的是机会难得,孙轩忍不住地说了不少染坊的事,有什么计划,有什么困难能说的都说了。
公中产业是分了大类的,每一大类有一个统管的管事,染坊自然属于织染业的一部分,孙轩平时都是跟织染管事接洽,一年到头也就过年时到府里磕头,才有机会见一眼国公爷。
在孙轻表露出色彩的天赋之前,孙家人经营的这家染坊生意一般般,主顾们并不因为这是晔国公府的生意而另眼相看,而且因为生意下降,公中还曾有过关闭这家染坊的想法,幸好孙轻的天赋渐渐显现出来,挽救了染坊的生意,更挽救了他们一家。
聊着聊着,午饭时间到了,女人们进来收拾桌子,中间堂屋给男人们摆一桌随便他们吃酒,两边卧室各开一桌,轩嫂子和美轮在一屋吃,白蔻和美奂三人在另一屋吃,李家女眷们带着孩子在厨房里吃,顺便也是照应灶火,正房里若是要茶要汤马上就有。
午饭真的是美轮一人主厨,其他人都是打下手,轩嫂子一直在厨房都看在了眼里,白蔻这几个月对她们老丫头的训练真没白费。
孙轻在饭桌上吃得眉开眼笑,傻乎乎地就知道说好吃。
单独在一屋吃的轩嫂子和美轮也是相处得其乐融融,这对姐妹有对不靠谱父母的事孙家人是知道的,他们几代人开门做生意,什么蛮横顾客没见过,刁蛮亲戚他们自己也有,根本不在乎,何况放良出来就与还是家生子的娘家人没有关系了。
众人高高兴兴地吃罢午饭,该聊的都聊到了,李家人在街上喊了四顶轿子,将美轮美奂四人先送回府去,省得费时跑去府里喊马车来接。
孙家三口被安顿在各屋里歇个午觉,睡醒了再回家,顾昀则拉着白蔻走回府去,反正也不远,走出一身汗来还能醒醒酒。
两个脚程有力的人,在坊内街巷之中随便走,这午休时间民宅小巷里没人走动,顾昀借着袖口的遮挡,与白蔻手拉手很是自在,直到临近晔国公府东侧门两人才改为一前一后的走路姿态。
回到钟鸣院里,先回来的老丫头们早已将自己收拾干净,等着少爷回家侍候他歇息。
洗手净面更衣之后,顾昀坐在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