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她爹也走了过来,戒备地看了萨满一眼,“你是昨日送孩子来的人吗?”
“爹,不是他。”
“那就不能带他走,我们得给人家一个交代!”
依依点点头,爹说的有道理,不管怎样,都得等那个叫衾末的男人来。
萨满露出一抹巫邪的笑意,盯着依依看了良久,“难得一见的纯灵,用来祭祀最好不过了,哈哈哈……那就连你也一同随我走吧。”
话音刚落,洛依依和怀里的孩子一同在她爹娘的视线中消失不见了。
“……”
“依依!”
二老反应过来的时候,依依已经不见了,孩子的哭声也听不见了。刚刚可是刮了一阵怪风,把依依和婴儿都给刮没了!
陌衾末赶来的时候,见到的正是他们抱头痛哭的时候。
“发生什么事了?”
他环视了一眼周围,并未看到洛依依的身影,接着问道:“那孩子呢?”
老人家看了一眼陌衾末,见他气宇轩昂,却穿了一身黑袍,以为又是坏人,不禁自怨自艾起来:“孩子?我们家是遭了什么天谴啊,姑娘好心收留了一个孩子,却因此招来横祸。这不,刚刚才被一个妖怪带走了!”
妖怪?!
陌衾末不得其解,连忙问他,“什么样的妖怪?那孩子呢?”
“哎呀……”两个老人只顾自己爆发情绪,根本听不进陌衾末的问话。
“叔叔,我看见了,小姑姑被一个胖子抓走了,那个胖子鼻子下面长着八字须!”
这时,从左边屋里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陌衾末望去,见是一个小孩,屋里有个年轻的少妇正捂着他的嘴不让他继续往下说。方才一进村子,就发现村里已经有些人已经感染了瘟疫,现在站这里一看,圈子里的鸡鸭也已四脚朝天,看来瘟疫正在蔓延向这个村落。
“大叔大婶,你们听我说,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外面已经引发了瘟疫,你快带着他们有多远走多远去,至于洛依依,我会将她救出来的!”
临走时,他对还在呜咽的老人说道。
长着八字须的胖子,哼,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所有这种特征的男人全部挖出来!
老人刚扭头来看他,就发现他已经化为一缕青烟,无影无踪了!
……
*
安府
渡瑶躺在生前的屋子里,呼吸逐渐转为平稳。
那张恬淡的脸上,紧闭的双眸微微晃动,毫无血色的柔唇间动了动,细-滑的喉间接着咽下一口气。
没有梦境,更没有一丝温暖,她以为自己又度过了一个漫长的昼夜。
清眸掀帘而开,熟悉的环境应景而入眼底。
试着提了提身上的气力,难以置信地竟是自己体内的修罗力来去自如,根本不像是受过严重内伤。
忽得惊坐而起,伸手摸了摸自己内伤所在之处,除了还有些酸痛的后遗症,运功施法样样不误。
犹记得自己晕过去的时候,听到的是慕子参的声音。
这么说来,是他救了她?
想到这种可能,渡瑶连忙下床,双脚刚入靴底,就发现了一件难以启齿的事。
她的衣服——被换过了!
此刻穿在身上的,已是另一套粉色秋袍,上面的图案带着些不符她性情的俏皮和活泼,倒也令人赏心悦目。
走到门口,四面望去,原本破败不堪的门庭居然恢复了原有的生气,院子里的小花园百花齐放,一旁的小池塘水仙香气四溢,鱼儿活蹦乱跳,就连生锈的门锁也焕然一新。
一直向前走去,长长的桥廊旁,亭墩上居然摸不到一处灰尘。
万物复苏的景象尽在眼前,闭眼深吸,灵魂们欢乐地笑着,似乎不曾遇到过怎样的大风大雨。
看着满院的花香绿草,渡瑶的心隐隐悸动。
可是她记得清楚,自己分明是召唤了万只孤魂野鬼来到未央城,怎么这安府不仅不再萧条,还恢复了从前的生机呢?
带着疑惑,她来到门前,接着打开大门,提脚迈了出去。
果不其然,外面的街道已经暗得发黑,不远处,迎风客栈的方向还在冒着缕缕残烟。这时,从她面前走过一家老小,其中有个小孩猛咳不止,脸色苍白,应堂发黑。
“快,就在前面了!”
“他真能治好孩子吗?”
“你没听刚才的人说吗,那位年轻的大夫妙手回春啊!孩子一夜之间得此重病,不得死马当活马医吗?!”
“……”
说着,一家三口匆匆往右手边的方向奔去。
“年轻的大夫……妙手回春?”
渡瑶站在原地,呢喃着方才那个男人的话。
接着,慕名就医的人越来越多,每隔一会儿就有一群人朝右边奔去。
渡瑶才站没多久,就看到排队的人已经排到她眼前。
于是顺着队伍,她朝右侧的方向走去。
这一群排着队的人们,多数灵魂都已发黑,脸色苍白,严重的都已经咳出了血。
原本,这是她预料中的事,可在亲眼所见他们的痛苦和绝望时,她的心竟然也是这般难受。
终于走到靠近安府的右墙角,看见一张不大不小的案桌,上面只是简单地摆设着几味草药和一叠配方。
一男子身穿白衣圣袍,镶着金边的两袖在举止投足间闪闪发光。原本冷峻的眼眸中此时多了一种和煦,高挺的鼻子下,那张性感如昔的唇瓣随着说话时一张一合,弧度完美地恰到好处。整张脸上好似被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