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人知道情况,自然是不会去干的,因为那条路是依山而建,紧靠的是山,而另一边,则是一条深深的峡谷,而那座山因为质地原因,很容易山体滑坡。/
虽然听当地人说之前就是因为滑过一次坡,但大家既然来了,又没有亲眼看见,倒也没有打退堂鼓。
一开始大家都很小心,在挖山体时,都是挖到比较陡峭的地方就决不在山体下面休息,挖了十来天后,大家发现也没有出什么事情,而且山体虽然比较松动,但也没有发生什么大规模的滑坡,大家也就慢慢的放松了警惕。
那一天,挖着挖着就下起了雨,因为雨不算很大,大家就决定等雨停了再继续开工,山坡处伸出了一颗树,自己就和其他人直接站在了树下躲雨。
当时三弟是不赞同自己站在那里的,因为担心山体滑坡,他一个人坐在了已经挖好的路基上,没想到雨越下越大,到后来,想回住的地方也难了,大家都站在大树底下,倒还好,只有三弟一个人站在路中间,淋成了落汤鸡。
大家都纷纷劝他过来躲雨,可三弟那人脾气就是倔,怎么都不肯过来。
见他固执,大家都是熟人,也知道他那个脾气,也都没再劝了,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雨势并没有减弱,瓢泼大雨将头顶的树叶打的噼里啪啦,就连这么大的一棵树,都已经遮不住这雨势,雷声轰鸣,大家也渐渐有些焦躁不安起来,看着不远处的三弟,自己有些担心,再这样淋下去,非得生病不可。
也就在自己转首看向三弟的那一刻时,看见三弟突然脸色大变,挥舞着双手大叫了一声:“垮山了,快跑。”
因为雷声太大,大家都没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只看见他突然焦急的挥舞着双手。
紧接着就听见山石哗啦的声音,然后人群开始慌乱。
因为躲雨,大家都挤在了一起,一时间,乱成了一团。
而自己,站在人群最中间,努力想往外挤,却被人挤得动弹不得。
三弟知道有危险,却还是冲了过来,一手拉起自己的手就往外冲。
就在自己认为已经脱离危险的时候,突然听到轰隆一声,整座山三分之二的山体就垮塌了下来,索性大家都已经跑了出来,自己正在为捡回一条命感到庆幸,却发现三弟倒下了,一块很大的山石压住了他的腿。
自己努力想搬开,却搬不动,大声呼救,大家却都是自身难保。
幸好其他人基本都只是被泥土冲开,或是被泥土压住,很快就爬了出来,看见三弟被大石头压住,也都来帮忙,只是,三弟的腿却.。
说完这些,颜起已经泣不成声,要不是自己非要站在那里,三弟又怎么会这样?要是三弟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颜起突然一下走到白氏面前,噗通一下就跪在了白氏面前:“弟妹,都怪我,要不是我,三弟也不会这样,你要是觉得气,就骂我打我吧。”
白氏此刻也是眼泪婆娑,已经有些不能自已,但还是忍住悲伤一把拉起颜起来:“二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相公出事也不是你愿意看到的,快起来吧。”
见白氏是真的没有怪罪,颜起心里更是内疚不已。
一边的颜耀祖,则眉头紧皱着一直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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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颜欢这边,白子辰有心试探一下颜欢是不是真的会医术,直接让颜欢自己为父亲包扎,颜欢虽然会,但是不想之后还要解释自己为什么还会医术,直接说自己不会。
看着眼神纯净的颜欢,白子辰心里有些纳闷,这孩子看着不像是在说话,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救人要紧。
因为有了人参续命,颜宽虽然没有马上醒过来,但是脸色开始慢慢有了些颜色,不再像之前一样苍白到近乎泛青。
这会儿之间白子辰麻利的剪开之前缠上的棉纱布,开始清理伤口上的药草。
之前因为包扎着,都还看只看见纱布上的血迹,这会儿看见那血肉模糊的场面,颜欢虽然以前学习过包扎,也进行过这方面的训练,但还是难免脸色有些苍白。
白子辰看着虽然脸色苍白,但并没有晕倒或是呕吐的颜欢,眼里有几分赞许,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能这般镇定实属不易,这个外甥女,倒是个学医的好苗子,但一想到白若兰在颜家的处境,白子辰眼神又暗淡了几分,摇了摇头,先摒弃杂念,专心处理伤口。
颜宽的双腿基本已经完全压断,骨头双双骨折不说,肌肉也已经是血肉模糊,虽然颜欢知道,只要骨头长好,不发炎,伤口总会长好的,最多是以后留些疤痕,但亲眼看着这样的画面,还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面前的可是自己在这个世间最亲近的人之一,而面对这样的情景,自己居然束手无策,这让一直以来自诩为高材生的颜欢,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也十分的内疚。
原来自己那些引以为傲的东西,在这个地方,竟显得那般无用,没有仪器和好的药剂,自己就是一无是处。
白子辰让颜欢给自己打水递纱布,然后自己将裸花紫珠给颜宽敷上,两人全部弄完之后,也都出了一身汗,虽然只是换个药,但这活需要高度的精神集中,而且颜宽已经陷入昏迷,要包好纱布很不容易,必须颜欢去帮他把腿搬动配合。
药是敷上了,但药效怎么样就不知道了,反正他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两人先出去找白氏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