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何,听到柳条,就让颜欢想到了那个尸坑,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起来。
随口问道:“这临江城到处都有柳树吗?”
朱逸轩有些奇怪的回道:“没有,咱们临江城,只有柳下河两边才有柳树,那天晚上,爹说是要去河边办事,所以才说要带柳条呢。”
既是在河边,又是晚上办事,还是县衙捕快,跟那个县令有关,为什么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呢?
颜欢又开口道:“你爹是何时出事?”
“三年前。”
夏承君和欧阳夏听到这里,还哪里会听不出来蹊跷?眼里也尽是惊讶之色,莫非,这朱逸轩的父亲,居然和那尸坑有什么关系?
颜欢有些急切的问道:“那你知道当初和你爹一起做事的还有别人出事吗?”
朱逸轩有些奇怪的看着颜欢,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样子,颜欢才觉得自己有些太急了,逸轩才六岁,哪里会知道这些?看来,自己还是要去再问问春娘,或许,还真的和那个尸坑有些关联。
很快,春娘就被下人带了过来。
颜欢已经早早的把朱逸轩支出去玩儿了。
孩子还小,自己不想当着他的面来讨论他爹的死因。
听说颜欢对孩子他爹的死有兴趣,春娘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那一天,风平浪静,看起来,也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下午。孩子他爹还是跟往常一样,回来吃饭,与往日不同的是,吃完饭,孩他爹说,晚上他还要加班。”
“临江城一向没什么事情,很少能有加班的时候,当时我随口就问了下,是不是最近出了什么大乱子。”
“孩他爹还跟我开玩笑说,临江城哪里来的什么大案子,不过是帮县令大人办点事情罢了,不过是私活,办完会有赏银的,而且还不少。”
“那天,孩他爹很高兴,还多喝了几杯酒。”
“后来,隔壁的王四来找他,他们就一起走了,谁想到,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第二天,衙门就来人说,因为我男人喝了点小酒,不小心失足掉到河里去了,王四为了救他,也没了。”
颜欢神色一动,问道:“你是说,王四也没了?”
春娘神色有些凄凉,回道:“是的,王四也没了,小姐,我相信,我家男人还没死,真的,要说别人淹死我相信,可是我男人和王四淹死,我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我家男人和王四,那是从小就在柳下河里摸爬滚打长大的,哪里河段里有几个漩涡都一清二楚,怎么会淹死?就算是我男人喝了点酒,脚下不稳,那还有王四呢?不可能两人都淹了啊。”
“春娘,你可知道当初你夫君说要去做事的具体位置?”
“位置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记得夫君说,晚上挖坑,又在河边,怕有蚊虫,还是穿长衣长裤比较好。”
夏承君接着问道:“那衙门里的其他捕快呢?”
“说来也奇怪,当初我和王家嫂子也去县衙问过其他捕快,出了当初给我们送信的那个于捕快,其他人,竟然都不知道此事。”
欧阳夏开口说道:“那这位于捕快现在可还在县衙当差?”
“据说已经调任到其他地方了,至于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颜欢此刻已经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朱逸轩父亲的死,和那个尸坑有关系了,但问题是,现在看起来,当初衙门里就逸轩他爹,王四,还有一个于捕快知情,但是逸轩他爹还有王四都已经不在了,而那个于捕快,也已经不知道行踪了。
看似是找了一点头绪,却是又钻进了一个死胡同。
颜欢有些无奈的看了看欧阳夏,欧阳夏也是一脸的凝重。
见也问不出什么事情,颜欢就让春娘先行回去。
春娘虽然心里有些疑问,但当着太子的面,也不敢多说什么,先行回去了。
颜欢开口问道:“殿下,后面你准备怎么办?”
“虽然知道李安有嫌疑,但是找不到证据也是徒劳,还是等父皇的旨意吧。”
想想也是如此,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颜欢想了想,问道:“殿下,如今冬寒,运来的物资有限,不知道殿下可有把握能让全城百姓安然过冬?”
颜欢问出这话,实在是心里憋了许久,实在忍不住才问出了口,此刻这屋内也没有别人,想必夏承君也是不会介意的吧。
欧阳夏没想到颜欢会问出这个问题,不禁也为颜欢捏了把冷汗。
都说伴君如伴虎,有事话能说,有些话却又不能说,虽然承君为人亲和,但一个从小就被灌输君臣道的人,心里多少还是有一切不能触及的底线的。
虽然颜欢问的问题不至于会触及底线,却也是不能随便问的问题。
其实谁都知道,朝廷救灾,也就只是一个形式,历年来都是如此,若说因为朝廷的救灾,能够让所有人都安然过冬,那是不切实际的,一般朝廷钦差过来,都是发放完物资,表达下朝廷的关爱之心,就完事儿了。
至于损失,伤亡,那都是正常的,天灾人祸,谁人能够与天斗,与地争?
但这些,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东西,从来都不会有人说出来。
而现在,颜欢却光明正大的问出来,怎能让欧阳夏不心惊?
夏承君一脸笑意的看着颜欢,不轻不重的问了一句:“那欢儿觉得,我有几分胜算?”
颜欢眉头紧皱,自己正是解不了这个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