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卑不亢的神情,让皇后很是厌恶。她以为她是谁?不过是一个商妇罢了。每天折腾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真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还是说,她以为有宇文轩护着她,便可以骄纵跋扈了?
嗤!一来,两人不曾成亲,秦羽瑶尚算不得皇室中人;二来,宇文轩那个狡诈卑鄙之人,早晚要被除去,即便秦羽瑶成了王妃又如何?
故此,秦羽瑶此时的淡然模样,落在皇后的眼中,便成了装模作样、狐假虎威。心中厌弃不已,厉色斥道:“你只不过是一名寻常妇人,有何本事敢自称公主的朋友?再敢出言不逊,本宫便治你的罪!以你的这点功劳,还不够抵消你的罪过的!”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就在这时,本来站在一旁的宇文轩走至殿中,将秦羽瑶扶了起来。伸臂将秦羽瑶揽入怀中,抬头望向皇后说道:“瑶儿乃是我的正妃,可不是什么商妇。婉儿不仅是她的朋友,更是她的小辈。以长辈之尊,关爱一下小辈,又有何不可?”
秦羽瑶要进宫领赏,事前是跟宇文轩说过的,故而今日进宫,便是在宇文轩的带领下。本来,宇文轩打算按照秦羽瑶的嘱咐,站在一旁并不多嘴。然而此时情形,却叫他舍不得了。
殿上那个丑陋的老女人,有什么资格难为他的瑶儿?便将目光扫向皇上,语气微重:“皇兄曾经答允过我,假使瑶儿夺得桂冠,便下旨为我们赐婚。”
皇上神情安然,因为苍老而有些缩水的高大身躯,巍然不动地坐在龙椅上。察觉到皇后疑虑的目光,才终于张开口道:“不错。”
“这如何使得?”皇后登时怒目而视,声音陡然拔高:“秦氏不过一介农妇出身,连生身父母都不详,如何能够做皇室子孙的正妃?”说到这里,厌弃又鄙夷地看了秦羽瑶一眼,说道:“做个侍妾也还勉强。”
一句话落,宇文轩的面上霎时寒光一片:“我想,皇后娘娘弄错了一件事。”他将怀里的人儿揽得又紧了两分,才从薄唇中吐出一句:“这位乃是秦太傅之女,并非什么出身不详的农妇。”
皇后听罢,猛地瞪大眼睛,惊得险些站起来,不可置信地道:“这不可能!”回应她的,是宇文轩毫不掩饰的讥嘲,与秦羽瑶始终淡然平静的脸庞。皇后瞪大眼睛,瞳孔缩了缩,才发觉身边那位至高无上的男人,似乎并未否认。
这个认知,让她脸色一白,僵硬地转过头看向皇上:“此,此事?”
在她惊疑又带有探视的目光下,皇上微微点头:“轩儿说得不错。”
宇文轩虽然是他的兄弟,然而两人的年纪相差甚多,宇文轩甚至同他的儿子们一个年纪,故此皇上慢条斯理地念出这个颇带亲昵的称谓。
然而,宇文轩与秦羽瑶几乎同时发现对方身体一僵。克制住交换眼神的冲动,两人眨了眨眼,迅速压下心中涌上来的惊惧。
方才,皇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容错判的狠毒与杀意。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皇后几乎压不住尖锐的声音,显然这件事情让她无法接受,就连看向皇上的目光中,都不由得带上一分不敬的恼怒:“朝中大臣找回丢失的女儿,为何不曾有消息传出?”
假使秦太傅当真喜爱秦羽瑶,那么应当一早就举办宴会,邀请亲朋好友,将秦羽瑶介绍给他们认识。但是秦太傅没有……思及至此,皇后渐渐冷静下来。
难道是说,秦羽瑶其实并不受喜爱?这样一想,让她瞬间变得冷静万分。方才她的失态,都是建立在秦羽瑶受宠的基础上。毕竟秦太傅在朝中的故旧门生遍布,哪怕是太子也希望得到他的支持。至少,不能让他支持宇文翊。
而如果秦羽瑶是秦太傅所喜爱的女儿,那么她嫁给宇文轩做正妃,岂不是为宇文轩挣得一份坚实稳固的靠山?任何妨碍太子继位的人,都该死!皇后的眼中闪动异样光芒,很难被人忽视。
然而皇上似乎没有瞧见似的,只是淡淡说道:“此事不久前才发生。秦卿尚未正式让她认祖归宗。”
与皇后的想法类似,皇上对于秦羽瑶的归属,也有些不喜。如今太子和宇文翊在争斗,不论谁赢了,都是他的儿子。但是,宇文轩是不能参与进来的。想到这里,皇上猛然察觉到,宇文轩是如此年轻力壮,精力无限。
并且,有柳家和秦太傅在他的身后,假使他一意要参与皇位之争……皇上的目光陡然变得阴森起来,宇文轩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秦羽瑶的身世?不久之前?还是很久以前?宇文轩从顾青臣的手中夺得秦氏,并让她孕有一子,究竟有意还是无心?
这种猜测,让皇上的神情不定,更加莫测起来。
“皇上对于我的愿望,可否成全?”被宇文轩搂在怀中,秦羽瑶再也不肯一口一个“民妇”称呼自己。她抬头不妥协地看着皇上,目光灼灼,简直刺得皇上怒火飙升。
“朕建议你把这个愿望花费在自己身上。”皇上面无表情地道。
秦羽瑶捏了捏拳头,清声说道:“皇上从未说过,这个愿望不能用在别人身上。况且,我并未伤害别人不是吗?我只是为自己的朋友求一份自由,有什么不可?”
这一刻,皇上也不知道该嘲讽她的愚钝,还是为自己的女儿拥有如此朋友,而感到欣慰。
就在这时,李贵妃骤然开口道:“我的女儿,我相信她有自己的安排。你的这番心意,我替婉儿领了。”就差没直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