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自有计较。”公孙若尘答道。
“什么计较,你倒是说啊?”任飞烨不是容易被打发的,只追问道:“别试图糊弄我,我如今特意进京寻你来了,便是想跟你大干一番。咱们是发小,你还穿过我的裤子,睡过我的床,这情谊你可不能忘,你得提携我!”
真是赖皮!隔壁,宇文婉儿险些喷了茶水。
冰雪般冷漠的声音,仿佛有些恼怒,又似乎有些无奈:“你不是不喜欢这些事情么?怎么忽然感兴趣了?”
“帮一个朋友。”任飞烨的声音有些随意。
“什么朋友?”然而,对面坐着的人是他的发小,又是眼尖心锐的生意人,对他的心思捉摸得甚至比他自己还透。并没有忽视这一句看似随意的话,而是问了出来。
“是我妹子的妹子。”任飞烨答道,顿了顿,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又补充一句:“她如今处境十分可怜,我得想办法帮一帮她。”
隔壁,宇文婉儿握着杯子的手,不由得微微用力。
任飞烨口中“妹子的妹子”,莫不就是她?宇文婉儿听到隔壁的对话,不知不觉握紧了杯子,心中泛起淡淡的涟漪。
第一个“妹子”,任飞烨说出来时,语气带着骄傲与亲昵。根据宇文婉儿对任飞烨的认知,那必然是指秦羽瑶无疑。至于第二个“妹子”,任飞烨说出来时便平淡了些,并没有打心底流露出来的亲昵。 宇文婉儿猜测,那必然是自己了。
因为,据她所知,秦羽瑶并没有别的妹子。只不过,任飞烨为何说她有麻烦了呢?心中好奇,便连吃茶都忘记了,只垂眸盯着杯中沉浮的茶叶,竖起耳朵听着隔壁传来的声音。
“你不是一向视女子如猛虎么?怎么居然有你想要主动帮忙的女子?”隔壁雅间里,公孙若尘仍旧是一身白衣,从发带到腰间垂绦,再到脚下踩着的靴子,皆采取罕见的隐隐流动着银光的白色布料。他的指尖把玩着一只白玉杯子,好奇地看向坐在对面的任飞烨。
只见任飞烨穿着一身宝蓝色家常锦缎袍子,最是简单朴素。然而他生得高大伟健,加之模样生得极俊逸,故而看上去竟是英俊非常。只见他坦然一笑,说道:“从前年轻气盛,骄傲非常,说的话哪里做得了数?”
便如任夫人,也是女子,难道他还要嫌弃自己的亲娘不成?不过,这也不对,任夫人素来跳脱非常,任飞烨从来都是对自己的亲娘感到头大的。然而面对桌子另一侧的公孙若尘,却没有抱怨。
只因为,即便任飞烨再不喜欢自己的亲娘,他也是有亲娘的。而公孙若尘,自小便是凄苦非常。何况,任飞烨并非不喜欢任夫人,只是有些时候被任夫人整得无奈,心中有些抱怨罢了。
“你考虑得怎样?咱们可是发小,且你我都是年轻人,总比你家那一群老头子的眼光更好。有我在你身边,对你行事也更有利,你不考虑给我安排一个看得过去的职位?”任飞烨问道。
公孙若尘不答反问:“你是为了帮秦夫人的妹子?还是为了让秦夫人对你刮目相看?”
当初秦羽瑶第一次进碧云天,便被任飞烨引着见了公孙若尘。对于秦羽瑶,公孙若尘的第一印象便十分深刻。更别提后来,秦羽瑶扶持闲云楼,一路将碧云天踩得没有活路。以及“秦菜”出来后,在酒肆间的声名远播。
时至如今,已经不仅仅是碧云天盯上,就连第一酒楼对“秦菜”都有所耳闻。只不过第一酒楼自视甚高,尚未看清“秦菜”背后所代表的巨大的利益,目前不屑于做些什么。不过,依公孙若尘的推测,只要第一酒楼察觉到之后,必然会做些什么来的。
到那时候,便有人对付闲云楼,碧云天只作壁上观便好了。此刻,听了任飞烨的请求,更加好奇的是他心里的想法。
果然,任飞烨被问住了,一时间没有答上来。
这时,隔壁的雅间里也安宁非常,宇文婉儿握着杯子的手指不由得微微收紧,就连心跳都渐渐加快起来。对任飞烨的回答,既感到好奇,又有些微微的惧怕。
“啊?有什么区别吗?”只见任飞烨哈哈一笑,垂下眼睛拿起身前的杯子。
只见他这副回避的模样,公孙若尘忍不住勾起唇角:“区别?却是大了。”他饶有兴味地看着任飞烨的模样,问得愈发犀利起来:“当初,你是喜欢秦夫人的吧?如今,你是喜欢上秦夫人的妹子了吗?”
“你胡说什么?”任飞烨瞪起眼睛,作势要把手里的杯子丢向公孙若尘。这位冷冰冰的公子,便如雪峰上的那一抹寒光,旁人见了皆避之不及,唯独任飞烨不怕他。这臭小子,小时候穿过他的裤子呢。
吓唬过后,任飞烨便放下杯子,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妹子已经嫁人为妻,又有可爱的儿子,你不许坏她名声。”
公孙若尘轻轻勾起的唇角,含着的那丝兴味更浓:“如此说来,你是为着秦夫人的妹子了?”
幼时经历坎坷的公孙若尘,惯会看人脸色,后来逐渐独当一面,更加擅长琢磨人心情感。想当初在青阳镇,见到任飞烨急切引着秦羽瑶见他,又反对任掌柜只为了护着秦羽瑶,他便看出来一些苗头。
而方才任飞烨说出“妹子的妹子”时,虽然第一个“妹子”看似亲昵,然而其中并未包含太多男女之情。倒是第二个“妹子”,虽然感情淡了些,却满满都是怜惜。
男人会对什么样的女子,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