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人只是笑她,也不嫉妒她最受宠,谁叫秀茹是除了宝儿之外,满院子里头年纪最小的呢?
晚饭时分,宇文轩也来了。
秦羽瑶做饭之前,便通知思罗给宇文轩去信,可以说这顿饭其实是为了给宇文轩尝鲜才做的。
宇文轩头一回吃味道如此重的食物,也是有些扛不住,可是他素来是极擅忍的性子,一顿饭下来,竟无人瞧得出来。
饭后,秦羽瑶便把“秦菜”这个新的菜系的事情给他说了,末了道:“我写了一封信给柳闲云,你叫人速速传给他。”
“信上写了什么?”宇文轩问道。
秦羽瑶答道:“我叫他把生产辣椒的那地界,能买就买下来,买不下来就围起来,想尽办法不叫辣椒落入其他人之手。”
川菜这回事,缺的只是想法和材料,绝对不缺菜谱。以碧云天等大商家的本事,如果得到情报和消息,只怕研究出相同的菜色与闲云楼抢生意,只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宇文轩便点头道:“好。”
“你带着宝儿玩,我去拿信。”秦羽瑶说完,便往屋里去了。却在拿起信的同时,又想起来另外一件事,便拆开信封抽出信纸,研磨提笔又加了上去。
宇文轩抱着宝儿走进来,脱掉鞋子坐在床上,望着床边小女人格外认真的面孔,心里直是一片如水般的温柔:“你倒是跟表哥一样,热衷于赚钱的事。”
“谁跟他一样了?”秦羽瑶没好气地道,“我还不是为了你?”
宇文轩怔了一下,问道:“为了我?”
秦羽瑶一边写着信,一边说道:“不论你是要坐上皇位,还是要幕后摄政,钱财物资是最少不了的。我若是多挣一些,日后你行事起来不更方便么?”
话音落下,屋里边顿时一片静寂。
秦羽瑶这才回过神来,笔下一顿。而后装作不经意地道:“你想太多了,我是不想让宝儿没了爹爹,才不得不支持你罢了。”
然而宇文轩分明瞧见,她耳后有一片红晕悄悄地升了起来。
入夜之后,四周便静悄悄地安寂下来。左邻右舍皆已睡下,来自街上的车水马龙的声音也渐渐匿了,只余下秋风裹着树叶刮过屋檐,发出呜呜的声音。
屋里的灯已经熄了,秦羽瑶平平地躺在床上,入目是昏黑的一片,耳边是宝儿微微的呼吸声。明明应该睡意浓浓,偏偏整个人都十分不自在。
就在宝儿的身体另一侧,此刻躺着一个男人。一个生得俊美不似凡人,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灼灼之意的男人。而他轻浅的呼吸声,则不时地传入耳中,令秦羽瑶攥起拳头又松开。
自从晚饭后,秦羽瑶给柳闲云写信时,一时不察说出那句话,宇文轩便仿佛变了个人。从前隐在目光深处的缠绵,一下子迸发出来,明亮灼人。哪怕不去看,也能够感觉得到那灼灼的烫意,直叫秦羽瑶浑身都不自在。
秦羽瑶不禁十分后悔,她怎么就放松警惕,说出那样暧昧的话?后来虽然解释过了,可是宇文轩根本不信,只觉着她是在欲盖弥彰。甚至每每用腻死人的微笑看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化了去。
这且罢了,最过分的是,秦羽瑶明明没有留他过夜的意思。偏偏他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哄了宝儿,使得宝儿央着她,非要留他过夜不可。
一大一小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同时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杀伤力之强,简直让秦羽瑶几乎无法抵挡。
然而秦羽瑶没有答应,因为她不想让宇文轩误会更深。哪里想到,宇文轩竟然赖皮地蹬掉鞋子,抱着宝儿滚到床里,死也不肯下来。直是叫人生恼。
就在秦羽瑶气恼之际,只听床里面传来一声:“瑶儿?”
声音温雅悦耳,使得秦羽瑶浑身一僵:“做什么?”
仿佛感受到她的僵硬,里头响起一阵闷闷的笑声,低低的,沉沉的,仿佛乐手敲击着名贵的乐器,发出的悦耳清音。
秦羽瑶直咬牙,冷冷地道:“有事便说。”
宇文轩这才止了笑声,只不过声音里仍旧充斥着满满的笑意:“我想明日接宝儿进京,让他去咱们家里玩一天。”
谁跟你咱们?秦羽瑶费了好大力气才没脱口而出,冷冷地道:“你便是用这个诱惑他的?”
宇文轩则道:“这么多年,我总也没接你们回去,实在对你们不住。不如明日,你也随我和宝儿一起可好?”
谁要你对得住了?秦羽瑶下意识地想反驳,蓦地又想起来,她确实不需要宇文轩的解释和道歉。因为真正需要他解释和道歉的人,是秦氏。
一时间,心里沉了下来。
无论秦羽瑶再怎么折腾宇文轩,无论宇文轩再如何妥协,到最后弥补的也不是秦氏,而是入住在秦氏身体中的秦羽瑶。想到此处,不由得握了握手掌。
一时间,空气中沉默下来。
宇文轩敏感地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却只是温柔地问道:“瑶儿与我们一起可好?宝儿最是喜欢你陪着。”
秦羽瑶沉默了下,道:“我就不去了。”
本来,秦羽瑶是应该去一趟的。去替秦氏看一眼,本来应该属于她的地方。可是,这般让秦氏名不正、言不顺地去瞧,却叫秦羽瑶十分替秦氏心疼。
秦氏不知道自己认错了人,爱错了人,本是满腔感恩地报答,却养出一只白眼狼出来。直到最后,秦氏也不曾接受,她爱的人竟是不堪的。她一直都以为,是她不好,是她配不上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