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瑶抱起他来,有些好笑,又有些怜惜:“刚才宝儿很乖,娘亲很高兴。”
宝儿抽噎的声音一顿,抽抽嗒嗒地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秦羽瑶抱着他走进屋里,点了油灯,把宝儿放在床上:“坐着别动。”打水拧了一条湿毛巾,给他擦拭脸蛋和小手。
昏暗的油灯光线下,映出一抹朦胧如轻纱的美,宝儿乖乖地坐着任由秦羽瑶给他擦着小身子,愣愣地道:“娘亲,你真好看。”
秦羽瑶不由讶异,豆丁一样的小东西,居然也懂得什么是好看?便逗他道:“怎么好看了?”
宝儿忽闪着大眼睛,忽然有些害羞地垂下头:“像仙女一样好看。”
秦羽瑶“扑哧”一笑,轻弹他的脑门:“小鬼头,嘴还挺甜。”大抵天下女子都喜欢被别人夸赞美丽,在前世的时候,秦羽瑶生着一张平凡的面孔,饶是身材火辣,走在街上仍旧被人指点说配不上顾子清。如今穿越了,虽然是一副软弱的身躯,但却着实拥有一张漂亮的面孔。
“睡觉吧。”秦羽瑶褪下外衣,只着中衣靠在墙上,手中扇子一挥,不远处小木桌上的油灯便熄掉了。宝儿柔软的小身体躺在床里头,小手揪着秦羽瑶的衣角,呼吸逐渐变得平静下来。
秦羽瑶缓缓打着扇子,另一只手则握紧了从闲云楼的杀手那里得来的匕首,隐没在黑暗中的脸庞冰冷而血煞
不论在哪里,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黑暗中,靠着墙壁而坐的秦羽瑶满目冷寒。顾青臣不会放弃宝儿,蒋明珠更不会放过她和宝儿。原以为可以宁静地过小日子,却是大错特错!她不会一辈子窝在秀水村,为了保护宝儿,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她一定要变强!
即便闲云楼的黑衣男子临走之前说过,再不会来找她的麻烦,秦羽瑶仍旧不敢掉以轻心。机敏和警惕是刻在她骨子里的东西,她不会把自己的安全托付给任何人。尤其住的地方是如此破旧,院墙由稀疏的篱笆围成,屋子被撞出来的大洞才刚刚修补上,只防君子不防小人。
于是,这个夜晚,秦羽瑶手握匕首,靠坐在床头,半寐歇下。
次日清晨,东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几缕曦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秦羽瑶缓缓睁开眼睛,借着蒙蒙的光亮,依稀看见宝儿嘟着小嘴,睡得正香。轻轻掰开捉着自己衣角的小手,将被子一角搭在宝儿的小肚皮上,动作轻巧地下了床。
外面的空气清新而凉爽,秦羽瑶眯起眼睛伸了个懒腰,靠坐一夜,当真不太舒服。心中暗暗想道,务必早早挣到银子,盖一间高大宽敞又安全的屋子。屋子的结构完全由她来设计,在各处都安放机关,任何人胆敢闯入,准叫他有来无回!
从腰后抽出匕首,放在眼下打量起来。但见匕首的柄上刻着一朵云的图案,另一面则刻着一只雀儿图案。秦羽瑶握住匕首挥了挥,空气中顿时响起尖锐的破空之声。如今手头正缺武器,这把匕首既然落在她的手中,谁也别想讨了去。
秦羽瑶挥着匕首,愈发来了兴致,只觉得如鱼得水,似乎手握兵器行险路才是她的追求。这具身体年轻柔软,虽然力道不足,柔韧性却极好。按照现代中的套路练习一番后,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秦羽瑶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弯腰在柴火堆里捡了根木头,坐在院中的大青石上。昨晚没有把匕首的鞘也得来,如今却得自己做一个。
屋里床上,宝儿翻了个身,小手迷迷糊糊地去抓秦羽瑶的衣裳。抓了个空,慢慢睁开眼睛,只见床上空空如也,张嘴就想喊。忽然面前浮现出秦羽瑶教育他的严肃模样:“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不在屋里,或许出去了呢?你不去寻我,只知道哭泣有什么用?”
娘亲不喜欢宝儿哭,宝儿一定不哭。宝儿掀开被子,小小的身子从床上爬下来,穿上鞋子往外面走去。
秦羽瑶削完匕鞘,把匕首装进去,反手插在后腰。忽然听到门口有动静,抬起头一看,只见宝儿从门缝里钻了出来。乌黑的大眼睛朝外头望了望,看见她的身影,小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娘亲!”
秦羽瑶面色一柔,接过扑来的小身子:“宝儿醒了?饿不饿?娘亲给你做饭吃?”
宝儿点头:“饿了,娘亲。”
“那咱们做饭去。”秦羽瑶站起身,牵着宝儿向屋里走去。
李氏送来的大米和鸡蛋还有一些,早饭不易吃得复杂,清粥加煮鸡蛋即可。秦羽瑶归拢了一堆柴火在灶边,开始生火煮饭。
不一会儿,饭做好了,秦羽瑶把粥盛出来,晾在小木桌上。然后打了盆清水,给宝儿洗手洗脸。倒掉再打一盆,才自己清洗起来。水面上倒映出一张芙蓉面,端得是柔媚标致,秦羽瑶怔怔地看了两眼,才移开目光。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几日。这几日之中,除却第一日赶跑顾青臣的家丁,与孙氏一家人断绝关系之外,秦羽瑶便一直在思考。大顺朝的边界有多宽?人口有多么密集?各行各业的发展情况如何?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格外盛行的?
前身秦氏的活动范围大多都在秀水村,偶尔去最近的镇子青阳镇,却是买针线卖绣品,从未有过逛街。秦羽瑶将秦氏的记忆翻了个遍,也没有得出有用的讯息。往后生活所需的信息,还得她自己去打听。
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从今日开始,秦羽瑶不打算再接受李氏的接济。吃过饭后,从墙角里拎出小背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