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说得不错,以他来无影去无踪的身手,如果他真的想,今天割下来的不会是一根手指,而是一颗头颅。
“珠儿,往后再不要去打他们的主意了。”顾青臣低声说道。
“什么?”蒋明珠又惊又疑,不相信地道:“难道,是,秦氏干的?”
“不必问了。”顾青臣抿了抿唇,心中十分不甘,然而却无他法。
秦氏不知何时抱上那样的靠山,竟造成了这般厉害的本事。然而这几年来,秦氏却一直没有给他添乱,是不是如果他不去找她的麻烦,她也不会来找他的麻烦?想到这里,便又对蒋明珠嘱咐起来:“总之往后,权当做没有那两个人罢。”
一道银灰色的身影,犹如黑暗中流动的风,此刻从屋檐上站起,脚尖几个点跃,已经弹出数十丈之外,顷刻间便离开顾府。他撕下裹在脸上的布,露出一张平淡无奇的面孔,恣意跃动在屋脊之间,享受着夜风掠过身体的纵意与畅快。
不多时,银灰色身影落在轩王府中,一边大步而行,一边脱下身上的银灰色衣服,反过来穿在身上,又变成了那个普通无奇的千衣。
“主子,我回来了。”敲了敲宇文轩的卧室房门,千衣说道。
宇文轩质如冷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吧。”他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怒意。
“我斩了他的一根手指头,他已经知道怕了,短时间内不会再去找她的麻烦。”千衣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盒子,里面赫然是一截血淋淋的断指。
宇文轩撇过头去:“收起来罢。”千衣哪里都好,就是有这样一个毛病,每每做什么任务,一定会留下一份纪念品,并且当做宝贝收藏起来。
对宇文轩的嫌弃之色,千衣不以为意,视若珍宝地把那截断指藏进盒子里,收进怀中:“我退下了。”
“嗯。”宇文轩点了点头,推动轮椅到床边,两只手臂撑着身子,先是将上身挪动在床上,然后吃力地将双腿一点点搬上去。做完这一切后,他苍白的脸上有了淡淡的血色。乌发黑瞳,白肤红唇,显得格外妖娆。然而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如刀锋一般锐利的冷芒。
这一切秦羽瑶并不知道。等到东边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便睁开眼睛披衣起床,来到院子里打了两遍拳法。而后回忆着思罗教给她的步法与招式,由慢及快地打了起来。
从思罗那里学来的功夫十分精深,当时秦羽瑶虽然很快学会了,但是学会的只是最表面的功夫。随着练习的遍数越来越多,秦羽瑶慢慢发现不对劲了,这套功夫一定有伴随的呼吸之法以及用力之道,按照行内的话来讲,便是叫做内功。
秦羽瑶前世从没有学习过内功,此刻打着这套功法,只觉着有些别扭,却不知如何改进。她一边练习着,一边在心中思量,如何从思罗的口中再问出相伴的内功法诀?
虽然如今她已经勉强挤进二流高手,作为一个小农妇,已然十分够用。可是秦羽瑶知道,她不会永远都是一名小农妇。他日走到高处,定然会成为许多人的眼中钉。万一有人害她性命,而身边的人又保护不及,难道她便等死不成?
记起前世时,那忽然出现在身后的冰凉枪口,漆黑的眸子渐渐沉了下来。她是一定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再发生的。不远处的大柳树上,思罗只见秦羽瑶不时朝这边投来的一道道目光,不知道为什么背后有些发凉。
简单吃了一顿早饭后,秦羽瑶走到屋子的角落里,搬出两篓子松花蛋。离那日腌制松花蛋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四五天,应该是已经腌制好了。一想到美味的松花蛋,以及可以带来的好处,秦羽瑶不由得眼中闪过喜色。小心翼翼地抱到院子里头,打算拆开看一看怎么样了。
秦羽瑶把篓子抱到阴凉背风处,一个个掏出松花蛋,只见蛋皮上的浆糊已经干得差不多,只还有一丝微微的潮意。这样已经正好了,不需要再搁置腌起来,只需要晾干就好了。秦羽瑶进屋寻了一只大筐子,将松花蛋搁在里头,摊开晾起来。只等着外壳完全干掉,剥开看一看就行了。
鸡蛋和鸭蛋各十只,一共腌制了二十只松花蛋,看着这二十只松花蛋,秦羽瑶的心里边直是期待。可惜咸蛋要腌一个月以上才能吃,倒让满是雀跃的心头,升起一丝丝可惜。
宝儿瞧着那一团团裹着泥巴糊糊的东西,很是好奇:“娘亲,这是什么呀?”
“是好吃的。”秦羽瑶答道。
“啊?”宝儿吃惊得张大嘴巴,抱着小狐狸跑过来,蹲下身子看向大筐子里静静躺着的泥巴团子,简直不敢相信:“娘亲,这个真的能吃吗?”
“宝儿,今天中午呀,娘亲就教你一个道理,那就是判断东西的好坏,不能光看外表。”秦羽瑶笑眯眯地站起身,只见宝儿满脸的好奇,而他怀里的小狐狸也是转着眼珠子,便在小狐狸的鼻子上点了一下:“你这个小家伙,是不是也觉得我在说大话?”
“吱吱。”小狐狸转动着乌溜溜的眼珠子。
秦羽瑶顿时笑道:“那便让你们都瞧瞧。”说完,目光一转,投向院子外头的大柳树上。思罗虽然看起来十分冷淡,但是他本身是个吃货,虽然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是秦羽瑶通过这两回,已经清楚地看出来了。
如果拿松花蛋做出来的美食,是不是能够诱惑思罗,让他教她内功呢?此时此刻,秦羽瑶心中已经盘算起来。
“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