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道理沈篱自然清楚,正因为清楚,才会暂且放下仇恨,在心中谋划着利用他。
可知道是一回事,被直言拆穿又是另一回事……轻哼一声,她颇不服气地说道:“我当然不会莽撞到独自去抗衡凤池!此处有士兵屯驻,且距离安宁乡不远,若凤池敢来,我有法子让他有来无回!”
“想法不错。”嘴上赞同着,李玹的表情却并不赞同。
沈篱更加不忿。
想到自己跟他厮杀一世,眼看着就要胜利,却因一时大意,反赔上自个儿性命,只觉他的嘴脸着实令人厌烦,便冷冷道:“有何不妥?”
“六儿,你很聪明,可是你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因素。你可知安宁乡是第一个被掠夺物资的地方?当时,屯兵可有将入侵的贼人抓住?”
“南诏贼人行事突然,且来去如风,屯兵没来得及反应,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沈篱继续冷哼。
李玹依然摇头:“南诏贼人既然能做到来无影去无踪,凤池必定也可以!除非你能从最开始就把屯兵调到安宁乡,不然根本没有胜算!事实上,如果调遣不动屯兵,你将必败无疑!”
“你的意思是,凤池完全可以把靖朝的边境当成自家后花园,随去随来?”如果戍守边境的兵士当真这般无用,姚州的知府也实在该退下来享享清闲了!
“当地的兵士没有玩忽职守,他们一直在尽职尽责的守卫着边境。”猜到她的心思,李玹辩解道,看向舆图的眼神逐渐变得凝重。
沈篱自然不信。
李玹却抬手点在靖朝跟南诏的边界线上,从下而上缓缓抚过:“只怕在我们所不知道的这些地方,有许多连通靖朝跟南诏的暗道。”
沈篱瞪大眼睛,失声道:“这怎么可能?”
诚然姚州偏僻,而两国的边界线更是远在旮旯角落,不可能每一处都有驻兵守卫,但也有专门的兵士每日里不定时巡逻,凤池要想来去自如,确实在地底下有暗道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要挖这样的地道,绝非一日之功,南诏会耗费人力物力财力来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吗?
然而李玹的表情不似作假,想着想着,沈篱愈发心惊。
她抬眸看着在烛光下显得愈发清俊的李玹,抿着唇说不出话来。
或许此次姚州之行的目的,远比她所想象的还要复杂!一时间,她只觉得李玹身上笼罩着一层层迷雾,拨不开吹不散,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六儿,你既然是以护院的身份前来姚州,那就必须听从我的指挥。你出身将门世家,当明白军令如山,不可违抗……我们明日一起动身前去安宁乡!”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太过警惕,让李玹觉得她虽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故而很是强势地下达命令。
沈篱没有回话。
尽管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却因为过程发展跟她的料想不同,心中很是憋气。
不过,有一点她很是清楚,不管李玹身上藏着多少秘密,不管他知道多少事情,她一定会全部都给挖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