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心头一震,纤长的睫毛久久在空气中无法颤动。
是啊,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透过慕晴染出现的那晚,她旁敲侧击的说了下慕晴染的坏话,她的试探态度结果就是,他几天不理她。
那一刻,她就明白一个连别人说那个女人不好都不能容忍的男人,一个将多年感情看的淡薄倒不如一句戏语的男人,他的心里没有她的位置。
尤其是在慕晴染嫁给别人的婚堂上,她彻底明白,她永远住不进他的心里。
可她喜欢他啊…
久久的不语,让君莫离唇角勾出笑意,他想她很聪慧,一切都清楚。
他虽是君王,却不会娶很多女人。
让他觉得有夫妻之实后,他不会不对她负责。
不得不说,她的确够了解他。
但是,她也该明白,一旦让他知道真相,他也会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什么情分也不会讲。
既然她给了他一个骗局,他便还她一场骗局,只看谁亏得大一些。
四目相对,顾倾城看着陌生的君莫离,心寒的同时,也自嘲的笑了。
点点头,“难怪世人常说,莫入帝王家,谋算千策终是渣。果然,所有人在帝王面前玩心计都是白费力气,没有什么你们看不透的事,而你们也永远懂得怎么利益最大化,真真应了那句话顺你者昌,逆你着亡。”
君莫离笑笑,并不否认。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或许会看着十年年情分的面子上心软一下,但对于君莫离来说,可以容忍别人利用他,奔着目的的靠近,毕竟当帝王的本就是让别人依附的利益的结合体。
但却不能容忍给了一个人信任,她却用这种信任来欺瞒他。
机会只有一次,他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聆听别人的忏悔,反正在他看来,能错一次就搞不准错第二次,而抑制再次发生的办法,最直接就是不再给第二次犯错的机会。
他还有他想保护,值得保护的女人。
至于其余的人,各自将有各自的人生,不再纠缠就是最大的仁慈与心软。
君莫离知道顾倾城很聪明,多年战场上的默契,让他们彼此间很多时候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她若生成男子必是不可多得的才兼备的虎将。
作为女子,她懂局势,知进退,能不拘小节也能眼阔四海,的确比一般女子强太多。
所以此刻,他也知道不必说很多。
从绣袍中取出信笺,放在香案上,指尖沿着红木纹理推了过去。
顾倾城看了一眼,心咯噔一跳,一股不祥的阴云笼罩在心上,惊愕抬头看着他,“这是什么?”
“夜魅给你的,看看吧。”
提起夜魅,顾倾城心里就有一股说不出的怒火,愤愤将信封推回去。
“他有什么话就不能当面说吗?”居然用这种方式,他真的就这点胆量吗?顾倾城想不通,也不能理解。
君莫离笑笑,“或许有些事,不是话能说清楚的。”
说罢,君莫离起身,墨色的衣摆划过冷魅的飘逸。
临出门前,君莫离顿住脚步,回头道,“年底有武考,头筹将在下一次出征时位列三军先锋将军。”
顾倾城心头一颤,诧异的看着他,双瞳激动的花火骤起。
他…他的意思是…
但君莫离却没再回头,只是唇角勾了勾,留给她一个凌然君傲的王者背影,而她紧绷的肩膀好似放下什么般,也终于缓缓落下。
待脚步声远离后,顾倾城垂眸,看着香案上留下的信笺上熟悉的笔迹,眼底愤愤然,不想去管。
起身朝榻内走去,走了几步,看着榻上那件红色婚衣,凝了凝神思,慢慢又倒退回去。
打开信笺,定目。
对上信中首起的三个字,顿时心底一震,好似什么在急速裂开。
一阵眩晕袭来,顾倾城后仰倒地,陷入黑暗。
顾倾城再度清醒的时候,感觉嗓子火烧火燎头痛欲裂,全身湿腻滑汗,像是鬼门关走了一趟。
睫毛颤了颤,吃力睁开双眼,水雾模糊散却后,对视上眼前一双盈盈大眼,顿时惊了一跳。
慕晴染盘膝坐在床上如好奇宝宝般打量着顾倾城,她嘴里嘎嘣嘎嘣不知道在吃什么,看着顾倾城清醒,她咧嘴一笑。
“你醒啦?”
顾倾城一愣,环顾四周,发觉屋子里的确只有她们两人,惊愕,“你来这里干嘛?”
“看你笑话啊!”慕晴染拿起瓜子嘎嘣一磕,笑的别样无邪。
幽淡的姿态,毫不介意的口气差点没将顾倾城一口噎死,试问天底下谁会将这种话直言不讳的说出来,就算心里恨极了某人,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
这让顾倾城感觉不但被鄙视了,甚至被轻视了。
盯着那满是戏谑的目光,愤火袭上了脸颊,顾倾城怒斥道,“滚!我不想看见你。”
“怎么滚?要是滚蛋的话,我没蛋,要是滚床单的话…”慕晴染拉长语调,似乎想起了什么,嘿嘿娇羞道,“昨夜我刚滚过,现在没力气再滚,再说了我也不喜欢你,强扭的瓜不甜,我可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不会跟你乱来的,而且这主要咱俩滚的话都得不到满足,你要要真特想,算我当个好人可以去找根小黄瓜帮你解决下,不收钱,免费的。”
“你,你你…”顾倾城怔大了双眸,想要撑起身子将这个毫无礼义廉耻的女人赶出去,但发现没有一丝力气。
反倒几句“你”字差点噎死一口气,憋背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