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你?你是在开玩笑吧,我有什么需要瞒着你的吗?”紫岩傲然道:“你真是太奇怪了,莫名其妙地对我发什么脾气?我招你惹你了?”
何天羽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诡异了,他感觉自己就像身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某个时刻,他会被本能驱使着身不由己地去做一些以往可能做过的事;而在下一个时刻,他又猛地回到了现实中,然后再尴尬地为了之前不恰当的行为说几句话打圆场。
这肯定不正常!从老早之前他就知道只有在想到程蕙的时候才会有可怕的头疼,而今天他踏进姑娘的家里,这种疼痛又升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两者之间的联系,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如果我对小蕙做过什么特别的事,请您一定要告诉我。”何天羽放下身段恳切地道:“我老觉得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东西,但是您应该还记得吧?”
“我没想到什么要提醒你的,请你别一惊一乍的了。”紫岩竟然非常难得的有点不耐烦了:“你这么洁身自好的人,跟程蕙不可能有什么纠葛。先这样吧。”
话音刚落,她就强行结束了对话。怅然若失的何天羽旁若无人地抬头望向了房间的天花板,同时嘴里也以极低的声音喃喃念叨着谁都听不清的语句。
片刻后,他望向了程蕙。可能是为他的状况变好了而感到高兴,女孩娇艳莹润的脸上也有了几分笑意。果然,比起到医院去接受治疗,还是这样美得让人心醉的笑靥更加治愈啊。
何天羽怔了两秒,然后便又一次把手伸了出去。眼看着他的手和女孩的脸越来越近了,被吓了一跳的程蕙忙不迭地向后闪身要躲,可那手却像闪电一样飞快地把她脸上的一绺头发挑回了头侧,紧接着就乖乖地缩了回去。
“我没事了。小蕙,谢谢你。”何天羽猛地坐起了身子:“都九点二十了?我得回去了。不用送我,我自己走就行。抱歉,把你的床弄脏了。”
话一说完,他就不好意思地撅着嘴傻笑了几声。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这话多少有点歧义,听着就像是两个人刚刚滚了床单似的……
“啊,别起这么猛,要是再头疼的话怎么办?”被他刚才的动作弄得满面红云、只顾着低头看自己脚尖的程蕙慌忙贴到床边再一次扶住了他:“我送送你吧,至少也要看你上车啊?”
“不用啦。大晚上的,你也得收拾洗漱什么的吧?”何天羽缓缓挣开了搀住了自己的那条藕臂又用手拍了拍胸脯:“你看我有半点不舒服的样子么?放心吧,绝对没问题的。”
“那不行,我要跟你一起下去。”温柔婉娈的程蕙也难得地板起了俏脸:“万一你一会又难受了,或者下楼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该怎么办?”
可能是觉得不吉利吧,到最后她也没舍得把“摔了”之类的话说出口。看她气鼓鼓又很坚决的那个样子,大有“不让我送你就休想走”的感觉,弄得何天羽在有点好笑之余,心里也是一阵暖暖的。
若是一个人在别人家里昏倒,那么主人在他离开的时候把他送出门,也是应该的。毕竟,客人的安全要摆在第一位;不过通常来说,把人送上车以后,主人也就算尽到了义务,之后再发生什么事也和他没关系了。
但是程蕙不同,她念兹在兹的是何天羽的健康。就算今天平安度过了,将来又怎么办?如果哪天打工的时候他又不舒服了,到时他的身边有人能及时发现他的不适、再带他看病吗……
“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扶着小羽下楼的时候,她又一次用商量的语气柔声道:“凝凝知道你头疼的事吗?要是今天太晚了不方便,你和她说一下,改天让她跟你一起去也可以呢。”
何天羽微微侧过头看了看正扶着自己的姑娘。可以想见,说话的时候她也是像现在这样完完全全地平视着前方……虽然如此,脸颊上仍未散去的一片红晕却出卖了她,那个位置想必还是有些发烫吧?
同样是搀扶,现在的状况也不同于之前了。两人之间保持了快半米的距离,程蕙的手也只是并没有很用力地握着他的胳膊。其实,他还依稀记得刚才快要摔倒、被小蕙紧紧搂住的时候自己的手臂所体验到的温热和柔软……这绝妙又舒服的触感,真的很让人脸红心跳啊。
她,是一个极其优秀又活生生的姑娘。在众人眼中,这个柔情似水的小女人已经成了温柔细致的典范;可谁又知道,或许她也有俏皮活泼的天性,或许她也可以在需要的时候站出来成熟泼辣地独当一面,再或许有些情况下她还能变成像田恬那样的女汉子?
可是,在何天羽面前的程蕙永远是那样简单又淡然,她适可而止、毫不逾矩的态度在彼此之间划出了一条发乎情、止乎礼的界线。不论何时,她总是以平淡得有些乏味甚至无趣的话语说出想说的东西,然后便会悄悄地站到一个不那么起眼的地方。
与此同时,你分明能从她的眼里看到火一样的热情。撒娇、嗔怪、软语央求、耍赖逼迫……所有这些普通女孩子天生都会做的事,身为女神的她又怎能一窍不通?
只是,程蕙非常清楚地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能说,什么话又不能说。眼前的男人还不属于她,身为朋友的她自认没有资格像凝凝一样亲昵地缠着小羽……因此,她一直在努力地压抑着感情,哪怕心中的堤防已经快要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