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车亭的凳子离地大概半米高。虽然概率不大,但从上面滚下来的时候如果运气不好确实可能同时摔到腰部和脚踝,或许这次谢琳真的太倒霉了?
“她确实摔了,不过身体没什么问题。”紫岩提醒道:“疼肯定是很疼的,但是远不会疼到现在这种地步。要不要帮她,你还是自己决定吧。”
何天羽一脸无奈地看着努力用手撑地想爬起来的谢琳。她的动作有很大的表演成分,但俗话说男人最怕看到女人的眼泪,她脸上的几道泪痕按紫岩的话讲可是货真价实的。
骤然退烧的眩晕可能还会持续十到二十分钟。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实在难以让人放心,所以犹豫了许久的某人终于还是走过去架着她的胳膊把她扶了起来。
“咳……多谢你啊。”谢琳刚被搀起来就毫不客气用一条雪白的玉臂勾住了小羽的肩:“我的脚可能摔坏啦。”说着她伸出右脚轻轻触了一下地,紧接着便“哎呦”一声皱着眉头又把它抬了起来。
“哎,我怕是没法走路了。”她对着满天星斗的夜空凄然叹道:“算了,我刚才是开玩笑的,这么晚你也别耗着了。一会我自己叫个出租车回家吧,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何天羽差点就顺着台阶开口答应、让以退为进的美女自讨苦吃了。可是,不管她是不是在装蒜,一个女孩子把这种话都说出口了,身为男人就算再不济也不好意思一拍屁股就走人啊?
心软的人容易吃亏,这似乎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既然已经决定帮她了,那还是送佛送到西吧。
满心无奈的何天羽正琢磨着想个什么说辞留下来,一旁的谢琳忽然幽幽地开口了:“怎么还不走?”话音刚落她竟然自觉地放开了小羽又坐到了长凳上:“你要是不把我当毒蛇猛兽、愿意陪我一起等车的话,我也欢迎的。”
见小羽没说话,她继续自言自语道:“脚真疼,我想揉揉,可是又弯不下腰去。要不然……你帮我揉两下吧?你放心,我不介意你是个男人,我也不会到处去乱说的。”
何天羽用余光看了谢琳一眼。楚楚可怜的她在言语之间似乎是没抱什么希望,可那一对迷人的大眼睛却分明闪着热切的、让人不忍拒绝的光芒。
又一辆公交车稍微停了一下站便开走了。很不幸,它不是车站里的人正在等的车,于是两个人只能继续这沉默的对视。
你不会乱说?鬼才信!但即便这样小羽还是缓缓地蹲下身,看样子他准备开始“治疗”了。只见他轻轻抓住了女孩的靴子,然后又用五根手指在脚踝的位置缓缓揉捏起来。
何天羽并非要借机“揩油”。如果真的要占便宜,他直接把靴子脱下来在小脚丫上动手动脚岂不更好?可在他看来如此亲昵的行为只有和女朋友才能做,谢琳算什么?
所以他选择了“隔靴搔痒”。就当是给普通朋友服务一下,这倒也不算太过分。其实他早就跟紫岩说好赶紧把这惹祸精的腿脚弄利索,这样一会就不用扶着人家回去了。上去随便揉两下只是给他自己神奇的力量寻求一种合理的解释,仅此而已。
“这样行吗?”谢琳轻声细语地道:“你不看看我的脚肿没肿?上来就揉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啊……嗯……”
就像是享受到了顶级的足疗服务,她话说到一半竟然舒服得不自觉地呻吟了两声。不光脚踝,四肢百骸中似乎都有一股热流涌过,好久没有这般通体舒泰的她甚至还眯起了眼睛。
蹲着身、有点头皮发麻的何天羽赶紧站了起来。谢琳的声音和表情都太过香艳,正常男人看了都会吃不消,更何况他跟女友已经分别半年之久?
“没事了吧?”他擦了擦头上的汗,这汗是因为紧张才流下来的:“下地走两下试试!你身体素质不错,这点小伤根本就不碍事嘛!”
“你真厉害!是不是老给李凝凝按摩?”谢琳试着走了几步就十分崇拜地看着他的眼睛:“就随便揉了两下,我的脚就不疼了,你还有这门手艺?”
“算是家传吧。”何天羽微微一笑:“我家是中医世家。太复杂的我不懂,但是按摩正骨之类的小手艺我多少还是会点。”
这也是没办法。跟程蕙面前装“江西龙虎山的传人”,跟谢琳面前装“中医世家的独子”……鬼知道下次又要在哪个妹子面前装成什么?
谢琳正要再说,她所等的那辆公交好巧不巧地进站了。出人意料的是何天羽竟然先她一步上了车,这摆明了就是说:我不会扶着你跟你一起上去的!
“听我的,没错。”紫岩不无得意地道:“你刚才的想法非常正确。就算她恢复得差不多了,一个单身女子夜行也是很危险的。前面坐着那个黑人你看到没?他都盯着你们这边看了半天了!”
“我就不明白,当年我让您帮我免费护送雪妍您都答应了,怎么这次谢琳就不行?要是您肯帮忙,我何必大夜里的跑这一趟?”何天羽摇头质疑道:“在我心里,雪妍可比她重要太多了吧?”
“在你心里谁更重要?这个结论并不重要。”禅意满满的紫岩就像在说绕口令:“真正要紧的是,谁对你更加重要?”
“谢琳对我很重要?”何天羽奇道:“我靠,您别开玩笑了,我真恨不得压根就不认识她!我被她害得够惨了,哪天她回国了我才踏实呢!”
心中疑惑的小羽自然要问个明白,可紫岩忽然缄口不言,任凭如何被念叨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