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安慰并保护颜月夕为名,来到颜月夕身边的夜焱,第二天直至睡到日上三竿还兀自在屋里磨着牙齿、说着梦话。
可偏偏就是这一份大大咧咧的闲适,和前一晚义愤填膺、毫不着调的安慰让颜月夕死寂了数天的内心,照进了一丝光亮。
不过,不了解颜月夕内心所想的绣心,却几次试图端了凉水,跃跃欲试的想要朝着夜焱的头上兜头洒下。
望着绣心眼里闪耀的灼灼的目光,颜月夕失笑的摇了摇头,第一次主动拉着绣心,在重九、楚楚、凤起的陪伴下,去了御花园散步。
颜月夕深知,这些天是她对自己画地为牢了,然而纵使明白了此中的深意,那历经千年、深植于心的浓烈情愫,又岂是一时半会儿能忘却的。
在颜月夕几人散步的时候,莺儿足尖点在一片嫩叶上,悠悠的来到了皇宫外。
只是毫无意外的,在莺儿的身影刚刚越过宫墙的那一刹那,便毫不受控的跌落在地。
而莺儿离开没多久,刚刚收拾好昨日被夜焱压坏的花圃的小太监,见自己不过离开几息的功夫,那花圃就又坏了一片,不由得悲愤不已……
莺儿到达颜月夕寝宫的时候,颜月夕几人刚好从御花园散步归来。
看着横七竖八倒在寝殿门口的侍从,颜月夕几人下意识的抬手揉了揉眉心。
大家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默契,不管来者何人,必然是为了颜月夕而来。
而且这些宫人虽倒在地上,可身上并未有任何的伤痕,足见来者并没有恶意。
颜月夕站在门口叹了口气,寝殿的大门便一下从里打开了,而门内站着顶了一头鸡窝乱发的夜焱,和一个看起来十多岁、明眸善睐的女子。
女子看到门口略略有些呆愣的颜月夕,一双杏目瞬间就亮了起来,她轻盈的跳过门槛,一把拉住颜月夕的手臂说:
“公主,让莺儿好找!”
莺儿对颜月夕的称呼让本就有些不明所以的几人,愈发的困惑了,几人不由得看向颜月夕,怎的忽然间颜月夕又成了公主?
莺儿将众人的神情皆看在眼里,却也并不解释,只定定看着颜月夕说:“公主必是不记得莺儿了吧?”
颜月夕皱了皱眉,摇了摇头。
莺儿笑了笑继续说道:“不妨事,公主且随莺儿去内殿一叙,所有的事情皆会明了!”
莺儿浅笑着看向颜月夕,绣心几人并不认识莺儿,对于让颜月夕独自跟着莺儿入殿内,皆是有些不放心。
一旁的夜焱却在这时打了个大大呵欠,刨着自己一头乌黑的乱发,说道:“不妨事,不妨事,且让她一试,说不定蠢女人自此就彻底好了呢!”
见夜焱神情轻松,众人也不再阻拦,颜月夕看向莺儿黑白分明的眸子,点了点头,随着莺儿走进了寝殿。
到了寝殿,莺儿先是抬手认真的诊了诊颜月夕的脉搏,见她虽是虚弱了些,却并没有其它的问题。
并且颜月夕体内那属于灵族的真气还隐隐有着勃发之势,心就先放了一半。
然后她笑着看向颜月夕说:“公主可是最近为了神帝伤怀?”
颜月夕眨了眨眼睛,不解的念道:“神帝,谁是神帝?”
莺儿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瞧瞧我这笨脑子,神帝便是玉良国的睿王爷,花彦钦啊!”
颜月夕轻轻哦了一声,神色有些清淡,只垂下眼眸,并没有做太多的回答。
莺儿微微叹了口气,有些心疼颜月夕与花彦钦这缠绵千年的波折情路,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说:
“公主此前受过重伤,命悬一线,神帝为了救回公主,拼着灰飞烟灭的风险,最后损耗了自己神力,将公主救回。”
颜月夕听到这里,脑中已经乱作一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事情对她来说是那么的陌生,可是却又让她刚刚有些平复的内心,瞬时扬起千层巨浪。
莺儿不等颜月夕的回答,自顾自说道:“公主前情尽忘,原本万万不可由旁人提醒。
可偏偏公主这一世的生母离世,使得公主剧痛之下,竟然恢复了一小部分的回忆,故而,仙尊命莺儿下界,带来药丸,这药丸凝结了仙尊数千年的心血,只此一颗。
公主只要服下这药丸,便可回忆起全部的往事,只是……”
颜月夕脑子里消化不了莺儿给的这些信息,什么仙尊,什么这一世的生母离世,可还是下意识的追问道:“只是什么?”
莺儿顿了顿,说道:“只是一旦公主忆起前情,待此间事了,公主将必须返回神界,从此与凡间再无瓜葛。
而那些与公主所有有过过往的凡人,皆会将公主忘却……”
颜月夕闻言,愣了愣,脑中匆匆闪过这些年和她有关的所有人,一张张封存于记忆中的脸像胶片一样在闪过。
颜月夕微微有些晃神,过了好一会儿,她伸手接过了莺儿手中的药瓶。
面前的女子,颜月夕的记忆里没有丝毫的印象,可是女子眼睛里的关切和疼惜却全都落入了颜月夕眼里。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大概曾经无愧的相知相交过,故而纵使终会被遗忘,却也总是内心丰富的积淀。
颜月夕想透了,便平静的打开手里的药瓶,倒出一枚白色的药丸,接过莺儿及时递来的温水,将药丸吞服。
药丸带着丝丝的凉意,顺着咽喉滑了下去。真真困意袭来,莺儿小心的扶着颜月夕,将颜月夕放在床上,并仔细的将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