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月夕兀自想着心事,任由绣心陪着在园子里漫无目的的散步。
无意间颜月夕抬头看到了一棵花树,虽然满树繁花,可是树下却也已铺了厚厚的一层落花,油绿色的矮草上,满是玫粉色的花瓣,美的那么不真实。
颜月夕不由得浅笑起来,遍地落花、暗香浮动,却独独缺了葬花的林妹妹。
“小姐,怎么了,你在笑什么?”一旁的绣心不解的看着眉眼含笑的颜月夕问道。
颜月夕想了想,开口道:“没什么,只是看到了满地的落花,让我想起了一个人而已。”
“哦?是什么人?”绣心问道。
颜月夕答道:“曾有个女子,姓林,唤作黛玉。
我在想,此刻看到这些落花的人,若是她的话,只怕会把这些花瓣都扫了去,然后埋起来吧。”
绣心听了,愣了愣,说道:“这倒也是个不错的办法,把落花直接埋起来在土里化成花肥,也省的烂在外面不好看。
如此来说的话,这林姑娘想来也该是个会持家的女子!”
绣心一脸认真的看着颜月夕边说便用力的点着头,颜月夕忍不住大笑出声,绣心这一番话若当真给林妹妹听到了,不知道林妹妹会不会呕出二两心头血来……
见颜月夕笑的满面飞鸿,绣心也不由得不好意思了起来,心知自己恐怕又闹了什么笑话。
只是一想到颜月夕这些天过的那么艰难,自己丢丢脸能让颜月夕开心,也是好的,于是便由着颜月夕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绣心,你实在太可爱了。”颜月夕一边说,一边揽着绣心的肩膀。
这份久违的亲昵让绣心蓦地红了眼眶,她忙低下头,悄悄的抹着已然滑落的泪滴。
颜月夕如何不知道绣心对自己的忠诚,于是轻轻拍了拍绣心说:“绣心,我本以为我注定孑然一生,却没想到一直以来有你陪伴。
而你这份无所求的陪伴和无条件的信任,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大的收获和倚仗。”
颜月夕微微有些动容,她指了指心口,说道:“这里,因为你,一直都暖暖的。你于我而言,是亲人!”
颜月夕的话让绣心的眼泪越抹越多,绣心哽咽着说:“小姐,绣心这一生别无他求,只求小姐幸福平安的生活下去。
为此哪怕要绣心付出再多,绣心都不害怕……”
颜月夕闻言笑着拉拉绣心的手说:“别说傻话,你的幸福也一样的重要。
我稀里糊涂的过了几年,到现在脑子里都如一锅粥一样乱七八糟的。
所以,不管以前如何,以后我都该好好的为你我做个打算才是。”
绣心见颜月夕说的认真,也没来得及仔细推敲颜月夕话里的意思,就忙点了点头,反正自家小姐做的决定,在绣心看来都是对的。
两人说着话往园子的深处走去,可两人离开没多久,便从一棵大树后走出一个身着玄色衣袍、眉眼深邃的男子,他看着颜月夕主仆二人渐渐走远的背影,若有所思……
等绣心陪着颜月夕散完步回到屋里时,已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而绣心也知道了颜月夕已经恢复了大部分记忆的事情。
可是当颜月夕向绣心询问那三年的事情时,绣心却有选择和倾向的只讲了其中的一部分。
绣心已然认定了花彦钦绝非颜月夕的良人,尽管绣心不知道颜月夕心里对花彦钦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她只知道颜月夕只要和花彦钦有了瓜葛,就总是会受到伤害。
加上这一次颜月夕回来,记忆全无不说,花彦钦竟然还抱了个别人的孩子来冒充颜月夕的孩子,想以此骗回颜月夕。
这件事情让绣心异常的气愤,所以绣心暗暗下定决心,这一次她定要做那恶人,无论如何都要阻止花彦钦对颜月夕的伤害。
绣心的打算,颜月夕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当她听绣心告诉她,花彦钦早已心有所属,而她假死离开睿王府的事情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莫名的有点怅然若失。
用过晚餐,颜月夕知道绣心这些天衣不解带的在她身边伺候累坏了,于是便赶了绣心回去休息。
尽管绣心执意要陪颜月夕,可耐不住颜月夕坚持,加上自己的确这些天累的够呛,于是便又细细安顿了半天不说,还专门对守在门口的小丫头交代了半天,才很是不放心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绣心回房后,颜月夕便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下的软塌上,对着窗外发呆。
月影透过花树,落下斑驳的碎光,微风轻抚着树枝,摇摇摆摆间,偶有几朵花,打着旋儿,飘飘荡荡的落下。
颜月夕从怀中摸出一个陶埙,心里有些困惑,这陶埙一看便是质量很差的那种,还不如她曾经外出旅游时,那些景点路边摊上卖的好。
可是颜月夕看着那包陶埙的那个帕子,那帕子无论是本身的材质,还是上面用金线绣的绣花,都是极好的。
颜月夕不解,为什么自己会用这么好的帕子,包如此难看的一只陶埙。重点是,她根本不会吹陶埙。
颜月夕拧眉看着手里的陶埙,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窗外隐隐传来了陶埙吹出的乐声,颜月夕不由得屏息听了起来。
那乐声时而婉转缠绵,时而悲伤低回,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轻轻的触碰着颜月夕的心脏。
有什么在脑中猛然闪过,颜月夕来不及抓住,眼角便已滑落两行清泪。
乐声一直不断的传来,颜月夕便倚在软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