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缓缓摇下,张琛安探出个脑袋,“挺不错的,回国我们连个消息都收不到。”
“这不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嘛,三年未见,安殿下比以前更帅了。”她笑起来就像个天真的小姑娘,跟张晨那以前的粉丝差不多,可只有打过交道的人才会清楚,她的年龄长相全是最好的武装。
“要喝一杯么?”
“不了,波爷给我派了任务,下回吧。”佑水挥了挥手,就那么明目张胆地离开了。
张琛安看着她的背影,嗤笑了声,车窗再一次升上去,重新拿起手机开始回复邮件,过了会儿,不知是跟他自己,还是跟佑木说,“以前还以为她是二叔的人。”
结果是他们高看了二叔,内忧外患下,也难怪璧毓会被摧毁地那么快。不过他挺好奇的,倪玄波是不是一早就想动璧髓了,不然也不会在张家埋下那么多暗桩。
“可能不全是一早埋下去的,说不定临阵倒戈。”佑木淡淡说,“佑水挺不简单的,你看她把缅甸把持地这么好,就是被我们发现别有居心了,还能安然无恙地躲过我们的人就能看出了。”
“她今年才二十对吧?”
“好像是的,”佑木耸耸肩,“谁知道的,当时是精力有限,腾不出手来收拾她,等把倪玄波的事情处理了再说不迟。”
张琛安看着已经穿过红绿灯的佑水,并未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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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谷,到妈妈这里来。”叶海伊拍拍手,谷谷就迈着两条小短腿,左摇右晃地走过来,一下子扑到叶海伊的床上,仰着小脑袋,“麻麻抱~~”
呃,叶海伊笑了笑,掀开被子正要去抱她,门就打开了,邵璟二话不说跑了过来,一把抱起谷谷,“谷谷,麻麻肚子里有小宝宝了,现在抱不动谷谷,谷谷是姐姐,要乖乖的。”
谷谷抱着邵璟的脖子,奶声奶气地重复了遍,“弟弟?”
“嗯……也有可能是妹妹。”
“弟弟。”她嘟着小嘴,固执地重复了遍,邵璟看了眼咧嘴咯咯笑的叶海伊,抱着她在旁边坐下,“谁跟你说是弟弟的?”
谷谷听不懂,却一个劲地强调弟弟,邵璟无语地看向叶海伊,她也只事摊手耸肩,“大概是琛安说的吧,谷谷现在很黏他。”琛安也很嘚瑟,隔个小时就发张跟谷谷一块儿的萌照过来,看得叶海伊那叫嫉妒心酸啊。
邵璟把她放到腿上,把她放到嘴里的手指拿了出来,又抽出柔软的纸巾给谷谷擦了嘴和手,低垂着眼帘,“海伊,有件事跟你讲。”
“嗯?”
“你先答应我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太激动,医生说你现在的情况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叶海伊被他说得有些紧张,却依然笑着,大概觉得已经没什么事情能影响到她情绪了吧,“你说。”
“路易莎夫人的那个酒会你还记得吗?”他起身冲了瓶奶粉过来,一手抱着谷谷,一手喂她,这幅闲适淡然的模样根本就不像在说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
叶海伊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但依然乖乖地回答,“记得啊,不就是六天前吗?我们都没去,琛安去了,不过因为我的事,好像提早回来了,难道路易莎夫人为这个生气了?”
“没,”她总能轻巧地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故,可对他来说,每一回都是一次凌迟,他有些走神,奶瓶放得有点低,直到谷谷巴巴巴巴地叫他,才回过神来,举高了奶瓶,伴随着谷谷吧唧的吮吸声,淡淡说道,“那天晚上,你二叔就没回来,二婶第二天早上才被送回来的,不过已经精神失常了,前天中午,失踪的二叔也找到了,不过……只是尸首。”
叶海伊眨了眨眼,好像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愣愣地呆坐在原地。
邵璟把吃饱喝足的谷谷放到床上,抬手揉揉叶海伊的脑袋,把她拥到了怀里,“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海伊,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我们还有小宝,他不想难过的。”
叶海伊脸上真的一丝悲伤都没有,她只是觉得心口又赌又慌,“这是条人命啊,怎么说没了就没了。”
感觉好不真实,就像在玩一场游戏,一眨眼身边的人都没了,哪怕是个龙套,也饿不该这么快领盒饭吧。
“医生说保胎针打多了对孩子不好,可是海伊,你这胎很不稳定,已经打了三针。”
潜在的意思就是,再打,谁也没办法保证孩子能否健康。
叶海伊微微一笑,修长白皙的柔荑轻轻拨弄着谷谷柔软的头发,谷谷正坐在床上玩积木,感觉到有人动她,抬头软软地叫了叶海伊声,又低头继续摆弄,爸妈的谈话都和她无关。
邵璟有些摸不透她的意思,抱着她的动作也因为紧张而变得僵硬,直到看到她脸上划过两行清泪,呜咽了声,朝他怀里蹭。
“别哭,你一哭我就慌了……”其实按他来说,张磊的死活真的跟他们没关系,那点亲缘关系早就被他自个儿给作没了,可他要是说了,海伊指不定生气难过了。
……
邵璟替她掖好被角,又把玩着玩着就睡着了的谷谷也摆好盖上被子,重新坐到她们旁边,一时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叶海伊的眼睛又红又肿,尤其是听到他说的,张磊的丧礼会低调来办,她竟难过地哭出声来。
低调办不好吗?张瑶是个靠不住的,张磊的丧事只能由琛安来办,他这么忙,哪有时间满足一个已死之人的虚荣心。
他的姑娘,总是这么心软。
去浴室拿了条热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