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璟再打过去,已经是关机了,他死死地攥着电话,看到陆商祺穿着浅灰色的风衣,手里拎着个包风尘仆仆从医院进来,眼眶红红的,看样子刚才才哭过,“邵璟……”
“我买了回去机票,马上就走。”
“可是……”陆商祺习惯性地拉她一把,却被邵璟躲过了,她这才发现邵璟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她嗫嚅了下嘴,“对不起,我有点慌了,谢谢。”
邵璟并没回答,抬手拦了一辆车,开了车门正要进去,却被人抱住了腰,原本阴狠的脸此时更是滴出墨来,“松手。”
“邵璟,我好怕,你再陪我一天好不好?阿言还没醒,医生说……”
她突然闭上了嘴,因为那双禁锢着邵璟腰身的手已经被狠狠地掰下,她愣愣地,恍惚间听到一声关车门的声音,那辆出租车便扬尘而去。
等一晚都不能吗?这个时候她还能拜托谁?难道她真的错了吗?
陆商祺想起叶海伊那天说的话:这样单亲家庭成长的孩子,真的能健康吗?
倒是一语重蒂。
他下颚崩成一条直线,张琛安这么生气,唯一的解释就是海伊的情况很不好,那到底是怎么不好法呢?盯着屏幕两秒,给白女士拨了电话,“妈,海伊……”
白女士也在机场,眼看着就要登机,刚才接到张琛安的电话,他只是莫名其妙地说一通,竟然连让小伊和邵璟离婚的话都说出来了,可具体原因又不肯说,“邵璟,我也在外地出差,等会儿的飞机。”
“妈,海伊那儿到底……”
“你也出差?”白女士何其敏锐,一针见血。
邵璟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漆黑的眼眸没有一丁点光,“是。”
他宽厚的大掌里冷汗涔涔,这话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若是有心人去查,很快就能查到。但他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应了是,生怕白女士因为这个生自己的气,然后让海伊更厌恶自己吗?
他们大概不会去细查。他心道。
“我快登机了,再联系了。”白女士没有对他的回答评定一二,直接掐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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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先喝口汤。”
她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虚弱地好似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远,淡淡的垂着羽睫,叫人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张琛安见她没有反应,又喊了句,可她依然盯着自己的肚子,不知道想什么。
“姐,医生说孩子还好好的,你现在只要照顾好自己,别到处走,安安稳稳地把孩子给生下来。”
“邵璟呢?”叶海伊突然抬头,眼眶红红酸酸的,泪光盈盈,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那副见我犹怜的模样,张琛安心中一痛,“姐夫在出差。”
“在哪?”她睡了一天,醒来还没见到他,他什么时候出的差,明明酒会前一晚他们还见过面的,怎么收走就走,都不跟她说一声?
张琛安无意识地吞了口唾沫,拿着勺子的手白的可以清清楚楚看到一根根凸起的青筋,“波士顿,走得急没跟你说吧,不过等下就回来了,还要妈。”
“哦。”
叶海伊没继续问,真的乖巧地凑过身来喝汤,直到把一碗汤给喝光了,张琛安抽纸要给她擦嘴,突然传来敲门声。他不悦的皱眉,不是吩咐过没事别来打扰她休息的吗?
“你去吧,我再睡会儿,没事了,你也不用一直守着我。”
他哪敢不守着?他现在最怕的就是一眨眼,他的姐姐,他未出世的小外甥就没了。不过佑木他们也不是没分寸的人,张琛安替她掖了掖被角,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轻吻,“我我出去一会儿。姐你好好休息。”
她微微抬头,就能看到琛安眼底深深地担忧,突然微微一笑,乖巧地点点头。
他很快出去了,轻轻地带上门,脸上的温柔蜜意立马没了,眼底的青色丝毫不影响他精神,就好像一个不需要休息的机器人,见是佑木,他的脸色缓了缓,揉着眉心问,“什么事?”
“张磊不见了,张瑶在下面,据说那天晚宴就没回来。”
张琛安蓦地放下手,定定地看着他,“一直没回来?”
“是,张瑶说的也不清楚。她只会哭,一问三不知的,我刚才打了电话问过路易莎夫人,她说从头至尾只跟张磊见过一面,连结束的时候她也没见过张磊,以为他早就走了。”
佑木没说的是,依着张磊现在的情况,能得到路易莎夫人的邀请函就很奇怪了,人家那里会多管他。
张琛安眯眼咬牙,脑袋闪过一些想法,快得他几乎抓不住,算了想,现在也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走,去看看。”
佑木拍拍他肩膀,什么也没说。
“琛安……”
“别哭。你的眼泪对我一点用都没有,想我帮忙就把事情说清楚。”
张瑶一愣,很快抬手胡乱擦了一把眼泪。还好,现在还能搞得清状况,没算太糟糕。张琛安心道。
“爸爸那天晚上就没回来,打电话也是关机的……”
“司机保镖呢?”
张瑶摇摇头,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张琛安最不耐的就是看女人哭了,白女士和叶海伊还好说,大不了使出浑身解数哄哄,可张瑶是谁啊,现在他烦的都快暴躁了,狠狠地按了按眉心,音调不由得加高了几分,“到底怎么了?!”
“那些都辞职了,只有爸妈去了,妈妈她早上才回来,问她什么都不知道,整个人好像丢了魂一样。”
张琛安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