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唯一的心跟着项念的病像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
她害怕,她内疚,她毫无办法。
是山,她可以爬过去;是水,她可以游过去,偏偏这么小的女儿生病,她却束手无策。
连续几天,项念没有像样地好好醒过。
江唯一寸步不敢离开项念的床前,生怕自己一个转身就会忽视到项念叫她妈妈,她握住项念的小手放在自己嘴边轻吻,“宝贝,你没事。爸爸妈妈会救你,一定会救你。”
她的声音颤抖。
医生们在他们面前不敢说重话,但江唯一清楚,项念这样的情况绝不是什么好事,本来不给这么小的孩子打点滴,现在也打上了。
药也是一次比一次开得重。
有副作用也顾不上,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项念突然的病倒对江唯一和项御天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项御天是个不信鬼神的人,但在孤鹰和手下的轮番劝说下,请来了别居孤岛的一个得道高僧为女儿趋魔送吉。
于是项家形成一幅从未有过的画面。
房内医生们24小时不脱班地守着诊治,项念昏迷在床上。
房外的地上坐着一众僧人在无声地念经,也是24小时不断,为项念祈福。
某个房间里,杨天皓坐在椅子上越坐越坐不住,站了起来,推着输液架走到门口,望了一眼远处僧人们念经的方向。
他来回踱步,“连作法都用上了,天哥也开始病急乱投医。”
人类在病魔面前,显得格外渺小。
“是。”
安城站在一旁低着头,一双眼睛有着血丝,他也已是好几晚没有好好休息过。
每次项念一有问题,他都第一时间赶过去。
和江唯一无关,项念是他看着长这么大的,他是真拿她当女儿,要是项念出点事,他会觉得像是被割了一半的身体。
“怎么办。”杨天皓抓抓头发,焦躁地快疯了,“我看得出,天哥对这女儿疼的不得了,恨不得一直抱在手上,这会要是小侄女出点事,我不是成大罪人了?我怎么和天哥交待!”
不管怎么说,那些泰国人是他找的,还是因为他的血溅到小铃铛的眼睛上,小铃铛才会受到这么大的惊吓。
他成了最大的罪人。
害死一个那么可爱的小女孩,他还不得愧疚半生?
“大小姐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
安城抬眸说道。
小铃铛一定会好的。
“我早就说这趟泰国来得肯定不太平,你看,夏夏现在还水土不服躺在酒店里,我中了一枪又不好走,小铃铛又变成这个样子!”杨天皓焦躁地说道,走到一旁的椅子上重重地坐下,
伤口传来的疼痛让他直皱眉。
“……”
安城倒了一杯水递给杨天皓,然后走到门口,抬眸望着僧人念经的方向,僧人都是默念经文,不打扰项念休息。
房间里,江唯一坐在床边,伸手握住项念的小手。
她的手小小的,手臂上扎着针在接受打滴,体温又在往下降,对体温下降这回事,江唯一已经开心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