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德自嘲地笑笑,“年上我爹娘还欢欢喜喜在奶奶屋说了这回事,只等十五一过便去你屋提亲去。。。”
宝珠瞧见他那副样子心里便难受至极,眼圈一红,小声说着:“对不起。表哥,我……”
他摇摇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些的笑脸,“何来对不起?你本就对我无意,一直以来只不过是我跟娘自作多情罢了!”
宝珠委委屈屈地扁着嘴解释,“前头实在不知爹娘跟姑姑是那样打算的……”顿了顿,瞧他一眼,小声说着:“年一过娘便亲自上门去跟姑解释。”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道:“现在知道了也不必去为难!我自会去跟我娘解释,用不着你和妗子去说!”
缓缓走了几步,忽地顿住脚步,偏过头来,声音竟带了些颤抖,“要怨,就怨我没有那个福分跟宝珠成为一家人!”说完这话,心里最后一根弦仿佛也已经崩坏,仰头望望天,努力将什么压制回去,“呵呵,风好大,宝珠快回屋去吧。”
一扭头,看她的眼神多了些依恋,“我娘盼了这么些年,怕是最受不住这样的结果。我回去自会跟她说,从前只是年少无知,现如今大了,越发不愿意表妹这样的农家女。呵……心性多变,背信弃义,果然是那么的适合我。。”
一甩袖,疾步往村外走。
宝珠瞧着他的背影直叹气,心头一阵阵难过,半晌才垮了双肩,默默地蹲坐在地,蜷缩着抱紧俩腿,她一点也不愿意瞧见积德哥脸上那副受伤的表情,更加不愿意她跟三姑家的亲情遭受这样大的考验。
积德哥决绝的身影很快没入前头拐角处,冷风一阵阵刮过,宝珠稍稍蜷紧了身体,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此刻一般心痛,原来,伤害别人的感觉是那样的痛……
不知过了多久,润生气喘吁吁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妹子,咋在这儿坐着?积德人呢?”
宝珠失神片刻,被润生强拉着站起来往回拖,“村口风那样溜,咋穿个薄袄子就出来了?多大的事先回屋再说!”
进了院子,王氏跟陈铁贵两个便急急迎了上来,王氏见宝珠一张脸儿冻的乌青,急忙就将她往屋里拉,“这孩子,不是寻你表哥去了么,咋的去这样久?你表哥人哩?”
宝珠一扁嘴,“走了……”
王氏叹一声,扭过头去打发润泽润生几个回屋去,这才叹气道:“今个都怨娘,早不说晚不说,偏等不得你表哥走了说!”
陈铁贵心头不顺意,坐在椅子上捏紧拳头砸两下木几子,“到底咋回事?娃儿今个好端端的来拜个年,还提了那么些个东西,你们娘俩到底说了些啥!咋就不声不响走了呢?!”
王氏重重“嗨”一声,别过头去,“你就别问了!年一过我就上她姑家去说,好赖这事儿也瞒不过了!”
见闺女面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难过,忍不住心疼一阵子,径自拉着宝珠回厢房去劝慰她,说是既然亲事不成,迟早他屋也要知道这么回事,今个不过提前了些日子,他早知道往后也能早早缓过来,事已此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不管她姑将来是啥态度,让宝珠也别太过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