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中午,大堂里已经坐满了人,新铺子桌子少,摆的开,好些上门的客人没地儿坐,王氏只得招呼他们在一旁的长椅上坐着候些时候,陈翠喜也不闲着,跟一帮排队的顾客推荐着菜谱,又笑嘻嘻推荐他们今后人多时位置紧,可以拿着食盒前来,外带了回屋去吃
他们当中大多数还是新顾客,瞅着新开业的铺面专程来尝鲜的,有些老顾客早知道陈记,见了唐宝便熟络地跟他寒暄起来,说是他们铺子实惠,味道又好,就是换了地儿,他们照旧来捧场,那些个新顾客听见了,更放稳了心。
宝珠跟良东俩在里头忙的脚不沾地,正午人是最多的时候,更遑论第一天开业,又多了不少新顾客,好在良东这一向也学着炒了几样简单的素菜,今个第一天开业,也是他第一天正式下厨,前头虽也练了不下百次,他却仍然有些担心,生怕做的不和口味,每一盘都认认真真去炒,尽管慢些,到底也帮宝珠分担了不少。
王氏抽空进来刷洗盘子,笑着说今个算是开门红,好些人在外头吃上了便赞不绝口,日后不愁没有城西的客源。
宝珠笑而不语,她对自个的厨艺还是有信心的,新的目标可不止是招揽客源,还要做出自己的品牌来,想想后世大街上满到处的洋快餐店或是中式快餐店,自个儿今后要做的事可多着哩!
当日下午,魏思沛背着个药篓子来了,他刚进来,积德便认出他,奇怪他这样快就得了消息,他笑着摘下药篓子,不住打量着新店,说是自个儿前头从王氏那知道,宝珠买了新的铺面,知道约摸这几日就要开业了,寻了个空来县里瞧瞧,谁知也巧,叫他正好遇上了。
积德点点头,不知怎的,自打他进了门,自个心头便忽然生出些莫名的担忧焦虑,努力压下那股情绪,指着大堂对他说:“你瞧瞧客人们都还等着,这会儿宝珠正忙着哩,咱们楼上走!”
魏思沛瞅一眼灶房,点点头,跟着他往楼上去,聊了不大会子话,敏锐地觉察出积德有些心不在焉,便笑着问他:“这么个大铺面,前前后后一定张罗了不少时候吧?”
积德稍稍来了些精神,笑着跟他说宝珠为了新铺面足足奔波了好些天儿,前前后后的琐事也一并跟他道来,说到合伙儿一事的时候,脸上不由带了些愤然,“这事都怨我娘,上赶着去请他搀和,哼!赶明儿我考上功名做了官,第一件事儿就紧着去还他那钱儿!”
魏思沛却摇摇头,“这样不好,总要顾念着宝珠的意思才好,我瞧着贺兰是真心去帮宝珠,将来总也不好过河拆桥。”
积德瞪他一眼,撇着嘴儿说:“你倒心善,我却偏不领他的情,就是瞧不过眼他去搀和宝珠的铺面!”
魏思沛笑笑,不去跟他争,又问:“前些时候村里雪下的厚实,县里约摸也下了吧?”
积德点点头,“下雪那几日,宝珠正忙着寻铺面哩,成日在外头跑,俩脚都冻伤了。”
魏思沛微微皱起眉,“早些时候该送些药膏给宝珠的,到底疏漏了。”
积德冷不丁想起什么,眉头紧蹙着,转过头上上下下瞧他,警觉出声儿,“你问了这些话儿,到头来怎么全都说到我妹子头上?”
魏思沛“扑哧”笑出声儿,笑眯眯瞧他:“可都是你先提起的。”顿了顿,又说:“今个赶路赶的紧,一会儿要早些回屋,带来的一罐子山楂酱,待我走了交给宝珠吧。”
“哦”积德闷闷应了一声儿,踌躇半晌,勉强压下心中不喜,问:“不去跟宝珠聊几句了么?”
魏思沛摇摇头,“宝珠还忙着,今个不去打扰她,过些时候就过了年,到时再叙。”瞧见见积德俩肩头瞬间松弛下来,他微微抿了抿唇。
他们转身下楼,魏思沛突然顿了顿,转过身朝他笑笑,“我不在宝珠跟前儿,亏得积德兄弟跟婶子替我照应宝珠,待我日后来了县里,一定好生谢你。”话毕,收了笑,扭头快步下了楼,背上篓子径直朝门外头去了,那背影虽然单薄,却挺的笔直笔直。
他走了好一会儿,积德才回味儿来,气的狠狠跺着脚,偏他已经走了老远。这人每次都是那样温温和和,叫人忍不住对他松了戒心时,忽然间却能说出一句气死人的话儿来,偏还叫人猝不及防。
魏思沛这一回来的突然,宝珠也是到了第三日晚饭时才从积德口里知道他来过一回的事儿。
积德见她没有因为自个儿当日没通知她而迁怒,脸上神情只有些惊讶,心头倒有些欢喜。
陈翠喜在旁笑着叹:“照这几日情况看,以后还有的忙哩!这思沛娃儿也真是的,不好生跟着他爹学医,成日的老往县里头跑啥呀。”呵呵一笑,一抬眼,打问王氏,“他爹现在还在村里出着诊?”
王氏笑着瞧宝珠一眼,一边儿去夹菜,一边说着:“他爹也是个大善人,看病的手段也高,现如今在咱周遭几个村儿都出了名儿了。”见陈翠喜放了筷子,面上隐隐露出些愁容,明白她的心思,又笑着说:“他屋离咱们住的近,两个娃儿从小就在一块玩,他下头也没个妹子,成日就将宝珠看成亲妹子哩,这会儿他妹子换了大铺面,他当哥的还不得来瞧一回?”
陈翠喜笑笑,这才有了些食欲,复又拾起了筷子,“大嫂说的是!”又笑着问她:“眼见到了年底,润泽怕也该回来了吧?”
王氏点着头,“说是腊月二十五前后回来,眼见着明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