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严颜才为向逸辰生过一个孩子,他们才是一对,可是,话说了一半却没有接下去。
他垂下眼看向床上昏睡的严颜,换了干净衣服的严颜,大略是觉得舒适了,眉目也比刚才舒展了许多。
唐越泽不知道严颜和向逸辰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所看到的是,严颜顶着产后虚弱的身子无家可归的模样,心里的那杆天平,顷刻间就倒向了严颜。
严颜以前是向逸辰的妻子没错,可是这以后呢?或许,老佣人说的没错,他是有那么点喜欢他的,如果严颜不再是向逸辰的妻子,那么,他也是可以喜欢她的。
唐越泽的沉默,看在老佣人眼里,那无疑就是默认了。年近花甲的老人,拿起脏衣服走出房门,没有忽略掉唐越泽脸上那一抹可疑的淡粉色光晕。
这两天,为了方便照顾严颜,唐越泽就睡在房间的沙发上,他个子高,睡在沙发上不怎么舒服,可他却觉得这样更好,睡不瓷实才好注意严颜的情况。
“啊……”
入夜之后,严颜突然从床上弹了起来,双眼圆睁,这是两天以来,她第一次睁开眼睛!
“啊,啊,啊!”
严颜抱紧脑袋,身子一个劲的往被窝里钻,仿佛正面对着什么洪水猛兽。
“颜颜,颜颜!”
唐越泽惊醒过来,匆忙奔至床旁一把将严颜抱住,试图消除她的恐惧。然而他的怀抱却没有能够让严颜安静下来,相反的,她挣扎的愈加强烈,体力不支后,那具单薄的身躯在唐越的胸膛里抖若筛糠。
“颜颜,你看看我,看着我,知道我是谁吗?”唐越泽轻扣住严颜的下颌,迫使严颜与他对视。
突然的,严颜安静下来,圆睁的双眼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唐越泽,眼角成排滑落的,是她颗颗晶莹的泪滴。
“呃……”
严颜猛的紧紧揪住唐越泽的衣领,那架势,像是要扼断他的呼吸。
唐越泽错愕的看着她的举动,他们之间素来没有仇怨,严颜断然不会对他作出这样的举动,那么,她是把他看成了谁?又是谁和她有着关乎生死的恨意?
然而,严颜的身体终究是虚弱的,没过多会儿,她的手指便从唐越泽颈间滑落,连同她本人一起跌进唐越泽怀里。
这一次夜半的惊醒后,严颜又再度陷入了高烧昏睡状态。和前两天不同的是,严颜开始不停的喊疼。
起初,唐越泽以为是高烧引起的全身酸疼,可后来却觉得不像。
唐越泽慌了,连夜将医生请到了家里。
医生给严颜做了详细的检查,得出的结果却是匪夷所思的。
“身体上没有任何异常,除了产后没有休息好,现在高烧之外,没有发现有任何其他症状,您要是不放心,可以带她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可是病人的情况太虚弱,恐怕经不起。”
医生都这么说了,唐越泽又怎么舍得折腾严颜?
可是,严颜一直在那里喊着“疼”,一声,两声,唐越泽急的无法,只得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亲吻着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问说着:“我知道了……疼,我知道你哪里疼,别哭……”
那个时候,唐越泽并没有意识到,对于这个没见过几面,和自己也没有什么深交的女孩,他的意识和行为超出了一个朋友该有的界限。
也许是严颜终于感受到了拥抱着自己的这个怀抱有多温暖,依旧昏睡着的她,温顺的钻了进去,小猫一样发出嘶哑的呜鸣。
“呜呜……”
她哭出声了,唐越泽反而松了口气,这样或许更好。
“……”
严颜自呜鸣中低低的说了声什么,唐越泽没听清,于是托住她的身体,凑到她耳边仔细的分辨,生怕漏听了她的需要。
然而,严颜并不是要什么,她只是在叫着一个名字:逸辰。
“逸辰……逸辰……”
……
耳边是她穿透肺膜的呼喊,向逸辰自睡梦中惊醒,梦里面她的样子太清晰,他甚至能看到月光投射下,她的睫毛跳动的样子!
“颜颜……”
向逸辰轻声唤着这个名字,双手附住脸颊,遮盖住所有痛苦纠结的神情。
“你到底去了哪里?”
身下的双人床,他一个人独自睡了28年,从来没觉得宽敞过,后来,严颜来了,硬生生分去他一半的位置,偏生这丫头睡相还不怎么好,睡着睡着就会像只虾米一样弓着,听说这种睡姿的人通常缺乏安全感。
严颜也许不知道,向逸辰已经习惯了把她蜷缩的身子抱在怀里,他就在她身边,他不允许她缺乏安全感!
现在,这已经成为向逸辰的一个习惯,养成一个习惯需要七天,那么戒掉呢?她从他身边消失已经11天,他还没有戒掉这习惯,这习惯如毒瘾一般,搅得他夜不能寐,每每惊醒他是如此厌恶这张只有他一个人的双人床!
睡意早已被搅得七零八落,向逸辰站起身,从床头柜里摸出一只烟,火机蓝色的火焰里,蒸腾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视线。
“向逸辰,你一个要当爸爸的人,怎么能抽烟呢?你还管不管老婆孩子了?”
“谁,谁谁?哪个丧心病狂的这么干了?”
“哼……”
“我错了,刷过牙了,你闻闻没有味道了……哈……对吧?”
眼前浮现她生气的指责他的样子,向逸辰吸烟的动作就那么顿住了,对啊,颜颜会不高兴的。
然而幻影终究只是幻影,他抬起手去触摸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