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说到这儿,梦鸿与北辰皆默然无语。好一会儿梦鸿才道:“原来还有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尊主亲口说出来,换上一个人,我是决计不会相信的!”
“是啊!”伏羲点头道,“不但是你,恐怕换了别人也是一样。”
“后来呢?”北辰追问道。
“后来凤凰终于开始嫉妒起毕方的才能,生怕终有一天他们的功劳会被三弟给抢走。于是就和他渐渐疏远,再有征战的事情也不带着他。”
“为何让人听来这毕方的经历和那猰貐有着某种相似,”梦鸿道,“烛龙的孩子们,都是幼子最为强大,而偏偏又是他们命运最为多舛!”
“是啊,兄不兄,所以才有这弟不弟!”伏羲重重地拍了拍座椅的扶手,言语中道不尽的遗憾与惆怅,“毕方被哥哥疏远,久了终于也心生不满。总想着可以多立功勋。而夔牛与独眼山鬼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那两个妖物皆是本性淫邪之辈,故而二尊自顾身份不愿意出马。于是毕方就主动把这任务给承担了下来。后来就是如七郎所说的那样,他用山石砸断了退路,利用海潮与阴火几乎烧尽了夔牛;将独眼山鬼赶进了预先阻断去路的山谷,最后用烈焰将他们一并烧死。
“当时这两战我昆仑也是有所耳闻,对于凤凰的这位兄弟当真是佩服到了极点。我想大概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蚩尤已经萌生了要将毕方收为手下的念头了!”
“可是如尊主所说,这毕方本性善良,难道就甘愿与这蚩尤狼狈为奸么?”北辰不解道。
“当年的毕方的确本性善良,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说起来也是手足相残的悲剧,不但是踆乌尸骨无存,那毕方也是就此杳无音讯。我们本来以为他俩都已经死了,而如今这毕方却依然活着,所以想来必然是从那个时候起,这只善良的蓝鸟渐渐变成了如今这只可怕的妖魔!”
“到底发生了什么?”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伏羲叹了口气,便又讲述起了当年的那件手足相残的往事——
却说毕方因为那宵小奸计而被人族攻击后,身负创伤狼狈逃窜。好不容易回到了神木之上,只觉得周身上下痛苦不堪。他暗想:“究竟是为何?我对人族有着这样的大恩,他们为何要这样对我?”
正在这会儿,踆乌与凤凰翩翩到来。毕方忍着疼起身向两位哥哥与一位姐姐见礼。那凤鸟见毕方这般狼狈的模样开口笑道:“三弟,听说你去了人族享受珍馐美馔,为何竟然变成这般模样?难道是因为喝多了醉倒在路边,被不知名的野兽给伤了么?”
毕方听凤鸟这讥讽的口气心中便猜到这事定然与他有关。不过那个时候他终究还没彻底与兄弟俩撕破脸,只能恨恨道:“果然如哥哥所说,兄弟我实在太贪杯了。”
“我就说么,”凤鸟笑道,“贪杯误事,何况是那人族的东西,又岂能与我们这神木之上的甘露相媲美?兄弟以后还是多饮些露水吧!”
“小弟谨遵哥哥教诲!”毕方心中便有一百个不悦,不过如今手中并没有证据,于是也只能把苦往肚里咽。
这一天,毕方还在养伤,独自躲在树荫下歇息。无意间听到了踆乌正在与另一只鸟闲聊。
之前提及踆乌比较懒惰,而依靠这凤凰兄长这个名头,他在神木之上可以肆意地作威作福,接受万鸟的敬仰,既然如此何乐不为呢!而毕方对于这个懒惰的哥哥素来十分看不上眼,原本不打算偷听,可突然似乎听见踆乌的话语之中提及了自己的名字,于是就蹑足潜踪靠了过去。
透过树叶的间隙看去,只见踆乌的身旁同样站着一只黑鸟,毛色与它一般无二。毕方暗暗道:“听闻那人族有个俗语,叫什么‘天下乌鸦一般黑’,现在看起来,真是‘天下踆乌一般黑’才是!”
他仔细辨认了一下,这才看出大哥身旁的那只乃是黑鸠,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暗想:“曾经听说这天下恶鸟之中,鸩鸨二鸟乃是因为剧毒贻害无穷。而这鸠鸟则是以擅长阴谋毒计而臭名昭著。我大哥素来愚笨,为何会与这黑鸠在一起呢?”
想到这里,他屏气凝神仔细地听着二鸟的对话。
就听那黑鸠道:“此番可要替我在尊者面前美言几句!”
“这是自然,”踆乌道,“在这神木之上,我弟弟可都得敬我三分,我开口他还能有什么不从的么!”
“无耻的样子!”毕方啐了一口暗道。
“只是可惜啊!”踆乌道,“你这条计策虽然不错,可是终究没有把那小子给除掉,而且也没受什么重伤。”
“踆乌大人不必着急,”黑鸠笑道,“我有毒计七十二条,才用了一条就让毕方那小子抱头鼠窜,更不需要让我们亲自动手,难道看着还不够让你我感到快意么!”
“什么!”毕方闻言就是一惊,回想起自己在人族所遭受的对待,原来竟然是这黑鸠的毒计,一时间他不禁怒火万丈。
就听那踆乌笑道:“那是那是,这小子平日里总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什么事情都要抢在前头,也不瞅瞅他自己那模样!别的不说,这肚子底下就生了一条腿,你说多滑稽?”
“就是就是!这天底下一条腿,一只眼的妖物可都是一些无耻下流之辈!”黑鸠应和道,“你看那独眼山鬼和夔牛便能猜到毕方那小子会是个什么样子了。所以,还是早一些把他除掉为妙,否则他成日里留在这神木之上,没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