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汀兰与皇后受罚之前,云绾容都未弄明白许汀兰的目的。
然而待她留在坤和宫,云绾容才窥出一二。
只有呆在皇后身边,许汀兰才方便做某些事情不是吗?这也就很容易解释为何昨日许汀兰一改平日深沉,跳出装副炮灰样了。
那浑身“我天真我无知我懵懂快来管管我”的表演,最能击中自诩为许家尽力的皇后的心。
况且,云绾容对太后的死的真相是报以怀疑的。可惜,皇上与太后对立多年,有些东西被隐瞒被无视,不是她能开口质疑的。
倘若真有那么一个幕后黑手,潜在身后,不知下个动手对象会不会是她,多可怕不是?
一直以来,皇后对她多有扶持,特别是云家被抄后。云绾容觉得自己该提醒一二,后宫再乱,也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
檀青对云绾容的想法不太赞成,劝道:“娘娘您此时过去,皇后多半不听。说句不该说的话,也许她还会怀疑您别有用心呢。”
“本宫清楚,但倘若本宫不说,以后真出事端,恐怕心中难安。”
小满皱皱鼻子,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嘟囔道:“娘娘您太心善了。”
“这不是善良,小丫头。”云绾容点点她的额头,笑道:“等你再长大些,就知道有些事情并非能随心所欲的,况且还是这后宫的女子。”
小满还是不明白,她抓抓双髻放弃思考,为准备出门的主子备遮阳伞。
眼见要出门,闻笛来禀,说淑妃娘娘求见。
云绾容顿了顿,等等,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淑妃进来也就一会功夫,她给云绾容见过礼,便寒暄起来:“贵妃姐姐真真会调教人,臣妾进来,看到好几个新面孔,说话可讨人喜欢。”
“能服侍淑妃,是她们的荣幸。”来者是客,云绾容不得不停下招呼,让闻笛沏茶。
一来一回的功夫,淑妃始终瞅着闻笛。待她安安静静垂首上茶,淑妃说了句:“臣妾总觉得这宫女瞧着有些面善,可后宫明明没有长得一样的女子啊。”
云绾容笑了笑:“她叫闻笛,同香椿她们一样,皇后一块儿拨来的。”
淑妃见她答非所问,识趣地不再过问:“臣妾进来时,姐姐您是想出去的?原本过来想问娘娘可有用得着臣妾的地方。”
云绾容颔首:“本宫欲往坤和宫一趟。”
“姐姐是管事上遇见麻烦?您初初掌权,妹妹奉旨协助,可有幸为你分解一二?”
淑妃说的很委婉。
“……”她就说自己好像忘了什么,最近撒手玩耍,居然忘了掌权这回事……
淑妃实在理解不了云贵妃此时的神色,以为自己猜错了,尴尬道:“难道臣妾多想了?”
“是有点事情要找皇后探讨一二。”云绾容突然笑的好欢乐,拉起淑妃的手亲切道:“至于其他,往后恐怕要麻烦你了。”
淑妃被她灿烂的笑容晃花了眼:“不敢不敢,贵妃的吩咐,臣妾定竭力完成。”
“那好,本宫先出去一趟,今儿该管的事,劳你多多费心。”
“一定一定。”
“……”檀青就这样亲眼目睹了主子是如何不要脸地当起甩手掌柜。
云绾容带着檀青等人离开,淑妃不好多留,走到半路才想起:啊……她原先来找云贵妃还打算说什么来着?
她一拍脑袋,赶紧吩咐身边宫女:“你快去禀告贵妃,让她早些回来。皇上突然派人吩咐,今年的账本,贵妃今日看不完可要领罚的。”
宫女匆匆追去,然则云绾容已经到了坤和宫。
云绾容进来时,许汀兰正服侍皇后用茶。
云绾容看那黄澄的茶水一眼,给皇后施礼问安。
“云贵妃快快起来。”皇后叫起,才问:“贵妃如何进来的?本宫尚在禁足,外头宫门不是该落下了?”
云绾容微笑释疑:“皇上让臣妾掌管宫务,但旨意匆忙,一应事宜尚且需要找您交接提醒。”
皇后了然点头:“原来是这般。”
“宫务烦杂,也不知得唠叨多久,不如许采女先同皇后和本宫取些点心来?”云绾容笑问。
皇后知道这是在清人了,定看云氏须臾,挥手让不相干人等退下。
“云贵妃有话要说?”
云绾容见殿内仅剩采桑一人,并不在意,道:“娘娘英明,娘娘可还记得臣妾前头提醒过您的话?”
“哦?不知你说的是哪桩?”皇后揣着明白装糊涂。
云绾容当做没看破,道:“关于许采女,皇后如今的意思是,并不相信臣妾的话?”
皇后不言,兀自品茶,眉眼低垂间看着茶水,瞧不清情绪。
云贵妃曾透露过消息,皇上欲处办了许汀兰。
皇后回以一笑:“自然记得。”
“可能皇后会猜疑臣妾目的,但这些日子以来,您对臣妾诸事用心,臣妾才敢透露消息。”云绾容道:“臣妾最后说这一次了,毕竟这些话像挑拨之言,臣妾向来不爱管闲事。”
“云贵妃是劝本宫莫养虎为患?”皇后终于正眼看她。
云绾容不惧怕她的审视,微微一笑:“臣妾是想跟你说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
皇后觉得有几分意思。
两人的交谈过后,殿内一度沉寂。
“本宫知晓你的心意。”皇后最终说。
“如此,臣妾便可安心了。”云绾容道:“娘娘不妨观察数日,若觉臣妾话中有假,尽管忘掉臣妾所言。只是,今日之事,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