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吐血,紧接着眼前一黑,直直倒在贵妃榻上。毫无预兆的,把尤嬷嬷吓怔了,还是云绾容最先反应过来,连道:“楞着作甚,快请太医!”
尤嬷嬷惊醒,慌神地想跑去请人。云绾容一把将她拉住,沉声吩咐道:“尤嬷嬷留下照看太后,小傅子跑的快,檀青你快让他去太医院。”
她上前探了太后鼻息,浅薄微弱,唇色乌紫面色如金,情况着实吓人。云绾容读了几卷医书,识得不少草药,但毕竟并非专攻于医道,书上记载的对不上太后的症状,所以不敢乱碰,仅拿帕子将太后唇边沾的血拭去。
事情突然,但云绾容极快作出判断。
太后吐血昏迷,而屋内仅有她与几位宫女,云绾容断不愿让太后贴身信任的人离开,否则若随后出了岔子,她便百口莫辩了。
尤嬷嬷红着眼眶,不安地声声唤着太后,可惜后者毫无回应。
幸好太医来的快,徐太医见太后情况,抛开那套虚礼急步上前把脉,待探清脉像便开始给太后施针。一套阵法下去,太后还没醒来,徐太医已经满额是汗,举袖快速擦了。
就在此时,贤妃带着人进来,声音一如既往的张扬:“本宫经过寿安宫,瞧见太医匆匆忙忙,进来一看,里面宫女紧张小心的,这是怎么了?”
云绾容等人一见,唯有起身行礼。
“见过贤妃娘娘。”云绾容屈身行礼。
贤妃却好整以暇地将她打量,略微挑眉,半晌功夫才瞥过她小腹,掐住的声嗓听起来有些尖锐:“起来罢,礼行久了外人还道本宫为难你。”
云绾容浅笑:“旁人看在眼里自有分算,贤妃不曾为难臣妾,她们哪敢乱说败坏您的名声。”
贤妃一噎,暗道这云昭仪怀上孩子,腰杆也直了,如今说话都敢绵里藏针的。
她也不再同她斗嘴,直言问道:“太后这是怎么了?今早还好好的。”
“太后娘娘突然昏迷,太医还未得出结论。”尤嬷嬷应道。
贤妃一听,凑到床前看过,霎时拧眉道:“太后唇色发紫,莫非是中毒了?”
尤嬷嬷闻言心口发紧,云绾容不置一词,贤妃则按捺不住,追问道:“徐太医,太后情况如何?”
徐太医扎针的手一颤,被贤妃不停的问话扰得分神,碍于身份又不能明言呵斥,心底不悦说话语气生硬了许多:“贤妃娘娘,能否等微臣先针灸再回您的话?”
贤妃不愉地睨去,到底没说其他。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徐太医收针,太后胸膛起伏咳嗽,紧接着咳出一口血,又昏昏沉沉地迷糊了过去。
尤嬷嬷紧张上前:“徐太医,这是可以了?”
“太后唇色发紫,实乃胸口梗塞所致,并非中毒。”徐太医的话直接回答了贤妃方才中毒猜测,见各人面色各异,又说道:“太后旧伤复发来势汹汹,幸好微臣来得及时。有一事微臣甚是疑惑,不知当不当讲?”
贤妃道:“若与太后病情相关,徐太医尽管说。”
“去年年底太后被刺客刺中胸口,照先前诊断按时服药,应该彻底康复,今日一看却不尽然。微臣想问,当初的药,太后当真一剂不漏地服了?”
尤嬷嬷连忙回道:“太后用药的时候奴婢一直在她身边。照太医嘱咐,伤时一日三服,愈后温药养身,一次不漏。”
“这便怪了。
”徐太医摇摇头:“微臣还是重新开方子煎药,然后立即让太后服下,太后不多时便可醒来。”
“劳烦徐太医了。”尤嬷嬷感谢道。
徐太医走后,尤嬷嬷派信得过的人去捡药煎药,许汀兰听闻消息立即赶来看望,神色担忧。
贤妃听太医说是旧伤复发,原本想问是否乃云昭仪做了什么才刺激得太后病倒,可她到底不是没有脑子的,想想都知道云昭仪此举对自身并无裨益,也不好为难她。
她原本想走,见许汀兰进来,不由得顿住脚步:“许婕妤来得倒快。”
许汀兰恭恭谨谨,唯独那声音依旧带着异样的低沙的森森之气:“臣妾虽快,却也比不过贤妃娘娘您。妾身每日过来陪伴太后,今儿时辰到,妾身便来了。”
这是敢跟她叫嚣了?贤妃冷笑,不过是个没身份的庶女,以为宫权分了她一杯羹,就能翻身作主?实乃笑话。
“许婕妤孝顺,本宫自知比不过。本宫既然暂管后宫,而太后如今病倒,关心她老人家是应该的。”贤妃挑着眼角望了眼云昭仪,又斜睨向许汀兰,道:“太后不舒坦,得安排侍疾的人选。”
许汀兰似乎猜到贤妃打算,抢先开口接过话:“贤妃所言有理,不知您有何人选?昭仪娘娘双身子不便,除此之外,其他的都好说。”
贤妃见她还上脸了,居然敢抢她的话,脸色登时沉下脸:“云昭仪确实不适合,毕竟太后昏倒后本宫进来一看,只见到她和她的人呢。”
云绾容适时开口浅笑着说:“贤妃这话不对,臣妾不如贤妃厉害,这殿里的宫女,可都还是太后的人。”
贤妃见她暗讽自己四处插人,正想冷脸教训回去,结果听到榻上传来虚弱咳嗽,然后便见太后睁开了眼。
尤嬷嬷大喜,见太后想坐起来,连忙上前按下:“太后娘娘您醒了?快歇着,等会药便能来。”
太后慢慢地摆摆手,语气轻弱:“不碍事,你们吵吵闹闹的,倒叫哀家阖不上眼。”
贤妃面色微变,鞠身认错:“是臣妾扰到太后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