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修容与江修仪没走两步,又看见山药搀扶着余充媛往这边走来。余清妧脸色苍白,嘴角和衣裳粘着的血迹份外明显。
敏修容大惊,慌忙过去:“余充媛怎么了?”
山药见到两人,眼中浮起疑惑,但余清妧莫名其妙伤在熙华宫,她无法分心去揣摩为何两人会过来。
“奴婢不知,方才奴婢在修剪花枝,回头便发现充媛娘娘这般模样了。”
见余清妧混乱虚弱的气息,敏修容不好多问,跟着一同进去。
云绾容听到消息连忙遣人请太医,又将余充媛扶趟在软塌上。
许久后,余充媛心口痛意缓和过来,歉意道:“惊扰了绾容妹妹,是姐姐的不对。”
“妧姐姐说的哪里话。”云绾容蹙起眉头,用帕子将她嘴角血迹擦干净,道:“姐姐身边的朱儿呢?为何不让她陪你出来?”
余清妧望向敏修容江修仪两人,愧疚道:“姐姐原本想一个人走走,所以没带人。”
“妹妹太大意了。”江修仪一边说一边看她衣裳:“不如云妹妹让宫女知会朱儿一声,让她拿件干净衣裳来。”
“不必麻烦,妹妹歇会便回去。两位姐姐来找绾容妹妹有事罢?”余清妧语气虚弱地说着。
云绾容听她无力的声音担忧不已,敏修容和江修仪两人在,她又不好问余清妧为何会这般。
敏修容听到余清妧的话则说:“妹妹照顾好自己身子才是正经,姐姐与江修仪闲来无事找云婕妤说说话罢了。”
云绾容眼神不经意地打量两人,说话?她们也就见面点点头的交情,说到底并不熟络。
云绾容道:“看样子两位姐姐来得不巧了,妧姐姐这样子,妹妹不放心。”
“我们明白,余充媛身子太弱了,该好好将养才对。”
太医一听熙华宫主子有请还愣了愣,熙华宫住的是谁啊,宫里最得**的那位。太医二话不说提着药箱子赶来,结果发现病倒的是余充媛。
号了脉,太医说是急火攻心忧虑过重惹的祸。
云绾容听罢隐约猜到些东西,敏修容江修仪两人以为余充媛是忧心无恩无**,数次将别有意味的目光落在云绾容身上。
给余清妧喂了药,大半个时辰后,敏修容随着江修仪离开,含笑望着两人背影在云绾容身旁轻声说:“小主,那两位何时如此亲近了?江修仪性子傲着呢,怎会与贤妃一派?”
云绾容摇头:“表面见到不一定是真的,江修仪归附贤妃并无半点好处,我们再看着罢。”
于是含笑也收了话,同朱儿一起照顾突然犯病的余充媛。
且说江修仪两人,敏修容走出熙华宫宫门时回头看了眼,目中精光隐约闪动,好像在揣摩着什么。
她不经意说道:“余充媛身子真弱,风寒拖了一个多月,今日更甚。”
“恐怕是上次没养好?”江修仪说:“这回吐血了呢,但好好的为何跑到熙华宫吐?若身子有异余清妧该感觉得到才对。”
敏修容目光流光趟过:“许是听到不该听的,见到不该见的,受了刺激?”
江修仪不以为意:“余充媛向来无**也习惯了,她家里平安,云婕妤又没伤她,能有什么刺激到她。”
“妹妹好奇,余充媛与云婕妤闺中时并无往来,为何如今这般亲近。余充媛恨不得跟在云婕妤身边,图的是什么?”
江修仪捂嘴笑了:“看你说的,难不成余清妧喜欢云婕妤不成?不然就是喜欢她身边的人了,每日过来看上一眼。”
江修仪的玩笑话让敏修容脑子亮光一闪,似乎捕捉到某些东西。
云婕妤身边的人?除了宫女太监就是侍卫和女官,余充媛她……
“妹妹想什么呢,你看这天恐怕要下雪,咱快点走。”江修仪扯了扯敏修容。
果然,两刻钟后,天空雪花纷纷扬扬落下。如今的雪一场比一场大,云绾容让余充媛歇息,但拗不过余清妧执意回去,等雪稍小时派人将她送回。
第二日,大雪依旧在下,太监忙着轻扫积雪。稀罕的花草早已搬进空房避冬,小满在照料它们,云绾容则拿着青玉细心雕刻。
熟能生巧,云绾容比上回雕刻起来熟练,小半天过去,青玉上隐约显出字形花纹。
含笑偷偷伸长脖子看看,小主可能要做上回的青坠挂件。她还纳闷呢,小主之前做的那个呢?难道嫌丑扔掉了?
含笑想想,觉得小主的性子真可能做出这种事。
云绾容专心雕刻,目光专注地落在青玉上。殿外突然传来匆匆脚步,云绾容心神不稳,刻刀猛地戳到指尖,鲜血瞬间溢出。
“小主!”含笑惊呼。
云绾容捏住流血的手指,眉心轻蹙,眼光看向外边。
只见檀青快步进来,一眼瞥见云绾容的伤口,到嘴的话咽回肚子,翻出金创药给主子包扎。
“发生何事了?连向来沉稳的你都如此匆忙。”
檀青见小主面色无异,才说道:“小主,今日太后不听皇后劝阻去冷宫看望兰婕妤,结果发现一具尸体。”
“何人?”
“是林婕妤。”
云绾容震惊抬头:“林婕妤?为何身亡,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这几月里,林婕妤安安静静的没招惹是非,就连云绾容也是在给皇后请安时才能看到她。
云绾容清楚地记得,如今的林婕妤不像她进宫那会鲁莽,脾气收敛许多,这些日子安安分分的。
今日突闻死讯,实在让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