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云绾容又出声自嘲:“妾身是傻,居然在跟帝王说爱。”
“你以为朕非你不可”齐璟琛寒凉的眸光愈发幽深:“云婕妤,别太看得起自己”
“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妾身不曾妄想皇上非我不可。”云绾容抿住双唇,满眼倔强。
皇后看的胆战心惊,两人冲突升级明言质问,皇上身为一国之君有他的傲气也就算了,没想到云婕妤居然如此倔强。
方才的话都白劝了
“皇上”皇后再次试图制止,侧身又对云绾容说:“云婕妤,你们都停下来好好说话。”
齐璟琛不曾理会皇后,他冷冷盯着云绾容,蓦然间伸脚猛地踹翻了檀木椅。
椅子落地“嘭”地惊响,皇帝甩袖离去,留下冷冰冰的一句:“云婕妤忤逆犯上,禁足一月,好好反省”
剩下殿内一干宫女瑟瑟站立,屏气凝神。
云绾容看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眼眶一阵发热。她深呼吸后,朝皇后道:“今日打扰皇后娘娘了,妾身先行告退。”
两人先后离开,皇后看得直叹气。
在她印象中,皇上何时如此狂躁过,比起之前性子,如今会言情爱已经好很多了,皇上越来越有人味了。
云婕妤被禁足了。
皇上和云婕妤彻底闹翻了
不久之后消息一下子传遍六宫,有人唏嘘不已有人幸灾乐祸。所谓一家欢喜一家愁,贤妃听到消息时拍手称快,徐昭仪则暗叹云婕妤不看时势太冲动。
余清妧听闻恨不得拖着病躯跑去熙华宫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禁足后的云绾容不能外出,各宫不得私自进内,以往与云绾容有过节的人都没能进去笑话一番。
人人都道云婕妤失宠了。
当然也有一群持观望态度的人。
管事的没敢为难熙华宫去领日常用度的小太监,禁足云婕妤第三次禁足了,前两次一出来转眼又让皇上宠上了,谁知道这次会不会一样。
不能为眼前绳头小利和一时痛快得罪位有无限可能性的主子。
熙华宫里。
含笑叹气地收拾主子一副接一副画出来的画。
人家借酒消愁,小主作画宣泄,她觉得不吵不闹的小主好让人心疼。
含笑的心是偏向自家主子的,皇上明知道发落云家小主会难受,为何不说说软话
皇上比小主大了好些岁,让让小主又怎么地。
但一个巴掌拍不响,小主也有小主做的不够的地方。
含笑将画卷整齐叠好放回案边,轻声说:“小主,奴婢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
“什么话”
含笑看她清冷的面容,微微担忧:“恕奴婢多嘴,小主,您可还记得您进宫的初衷”
云绾容不曾抬头。
“虽然小主没说,但奴婢猜您进宫是想给二夫人和四小姐日后无忧的日子,想自己离了云家的束缚过得开心,奴婢猜得对不对”
“二夫人的日子因你变好过,老爷和老夫人他们也指划不了你了。”含笑见她依旧不为所动,苦劝道:“小姐,如今云家沦落,你该为自己想想啊,只要小姐您好好的,二夫人无论在哪都安心的。”
熟悉的一声声小姐,让云绾容眼神微晃。她停下笔,轻声道:“我怨的不是这个。”
“那小姐是在气皇上忽视了您的心意”含笑轻轻反问。
云绾容拧眉,理不清脑子里那份复杂凌乱,说不出心底的委屈。
“小姐您忘了,有个词叫口是心非啊。皇上是何等尊贵的人,就算他不是皇上,哪户人家的男主愿意为女子放下全付身段和属于他们男子的骄傲”
正所谓旁观者清,含笑觉得该说的自己都说了,不该说的唯有让小主自己领悟。
云绾容重新铺上张宣纸,毛笔粘墨悬腕于上方,脑子确是一片混沌。她放下笔轻声道:“含笑莫说了,这些我都明白,你让我静静。”
含笑无声退下,旁人多说无用,最后还得靠小主自个解开心结,等时间长了或许就慢慢看淡了。
往后几日,皇上没再来过。禁足的日子过分的安静,云绾容独自作画消磨时日。
含笑偷偷看过,小主画的全是外头那株叫飞鸟美人的淡菊。
天一日寒过一日,某天清晨醒来,外边树枝屋顶覆了皑皑白雪,雪花纷纷扬扬飘落,地上同样白茫茫的一片,仔细看去还能发现鸟儿飞落啄食时细细爪印。
今年的雪来得无声无息。
“小主怕冷,为何还在窗口站立。”含笑进来发现小主对着冷风吹,急得忘了规矩自顾上前关掉窗。
“本小主虽怕冷,但不至于那般娇弱。”云绾容笑了笑。
“小主,今年新的银丝碳送来了,冬衣也提前做好,可要看看”含笑问。
“不必了,收拾好便成。”云绾容没多大兴致。
雪纷纷扬扬下了三天,檀青很纳闷,小主明明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居然怕冷怕成这样,窝在暖乎乎的软榻上可以半天不动
含笑也挺愁的,最近小主表现得愈发平静了,她完全看不透小主究竟想开没。重点是,冬天还没真正到来,小主已经开始窝冬,人都长胖了
含笑不淡定了,小主,就算你不要皇上,咱也要美美的啊这朝代谁不爱瘦
于是,无辜的云绾容从被窝里被扒拉了起来。
“小主,桃林落雪的精致咱还没看过呢,咱去走走”含笑道。
云绾容打了和呵欠,有气无力道:“枯枝挂雪,冰棍儿似的有啥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