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篱从来都不知道,一个女子的睡相竟然能差到这种地步。天刚破晓之时,他睁开眼睛,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扭头看向那个将被子全部卷在身上,一只腿横搭在自己腰间,细长的胳膊紧紧搂住自己脖子的女子。
这般糟糕的睡相,他还是头一次见。身下的床本就有些小,更何况是睡了两个人,这一夜慕篱躺在床沿上一动都不敢动,就怕将玉玲珑给压着了。哪想到,他刚睡着不久,身旁有一股子力道推着他往床下走。二十年的杀手生涯练就了他睡觉依然惊觉的心态。
当他感受到这股不寻常的力道时,人已经站在了床下。只是,他一脸警惕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床上的女子四脚朝天酣睡的模样儿。玉玲珑紧贴着床沿的那条腿仍在奋力的往床下伸,他毫不怀疑,若不是有他在床边挡着,她怕是早掉到床底下了。
半夜里,他将她姿势摆正,堪堪睡在了一旁,一条细软的胳膊忽然横亘在他的眼前,还未待他反应过来,这条细嫩的胳膊犹如水蛇一般缠上了他的脖子,紧紧地抱着他不放。他面色通红的将玉玲珑的姿势摆正放好,还不待他喘上一口气,那条胳膊再次缠了上来。
次数多了,他便由着她去了。这一夜,慕篱睡得极其的不好。
回忆到这里,身上的这只细嫩的手臂动了动,移了开去。慕篱正要起身下床,玉玲珑的另一条手臂再次缠了上来,连带着整个人都往慕篱的怀里蹭了蹭、女子清浅的呼吸声响彻在耳旁,唇瓣紧贴着他的下颚吐气如兰,小手紧勾着他的衣衫,手指头毫无意识的动了动慢慢往衣服里伸。
慕篱额角抽了抽,伸手正欲将她放在自己胸前的小手挪开,手的主人动了动脑袋缓缓的睁开了眼。慕篱伸手的动作一僵,急忙闭上了眼。
玉玲珑这一觉睡的极好,熟睡中她做了个好梦,梦里一根木头欢天喜地的蹦到了她的怀里,对她说了喜欢,她乐的抱着它猛亲。那根木头太过害羞,全身变成了红彤彤的,挣脱了她就往回跑,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棵树上,变成了一棵长满了红果子的树。她乐颠颠的去那树上摘果子,一颗熟透的果子从树上掉下来砸到了她的脑袋上,将她给砸醒了。
她动了动手,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手心里的触感太过温热,她小心翼翼的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视线所及之处是慕篱凌乱的衣服,而自己那只不知发了什么神经的手已经伸进了慕篱胸前的衣服里。她动了动腿,腿下的触感有些硬邦邦的,她低头看去差点吓得魂飞魄散,那只欠揍的脚不知怎的就踩在了慕篱的腰上。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闭着眼睛的慕篱,先是挪开了紧抓着他衣襟的手,再是挪走了横放在他腰上的腿,接着再小心的将卷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展开,将被角盖到了慕篱的身上。做完这一切,她飞快的闭上眼睛装睡。
她所有的一切小动作都清晰的传到了慕篱的耳中,直到身旁彻底的安静下来,慕篱睁开眸子看向身旁的女子。兴许是装睡时忘了将脑袋转过去,那对长长的眼睫毛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扑闪扑闪”的动个不停,就连呼吸都在慢慢加快。
被她捉弄了这么多次,慕篱忽然也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他也不急着下床,转了身子侧躺着盯着她看,看的她脸色渐渐变得粉红,眼睫毛扑闪的频率加快。见她还没有要醒的意思,慕篱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碰了碰她扑闪的根本停不下来的眼睫毛。
这下,玉玲珑是彻底的装不下去了。眼睫毛被慕篱的手指碰过后,有些发痒难耐,痒痒的她只想伸手挠挠。
她有些心虚的睁开眼睛,抬头便看到慕篱满含带笑的眸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戏耍了。想起自己方才醒来时姿势不雅的趴在慕篱身上,而这幅窘态被他一丝不露的看在眼里,玉玲珑恼怒的只想撞墙。
“你做什么这么耍我?”她脸蛋红红的控诉着慕篱。
慕篱无奈看她,“你既是醒了,为何要装睡?”
“我……我那是……”太丢人不敢醒。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给慕篱听的。
她哼唧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转而将话题引到了他的身上,“你醒了,不是也装睡了吗?”
慕篱翻身下了床,伸手将外衫在身上穿戴好,拾了床头的剑握在手中,这才转身低头看她,“那是因为有一个人将手脚都压在了我身上,我想起却是起不来。”这话说完,他转过身就出了门。
“慕篱,你……你真是……你真是一本腹黑的木头!”玉玲珑听他又提及了刚才自己睡醒的样子,臊的脸色通红。
这根木头什么时候变成黑心的木头了,真是蔫坏蔫坏的!
……
婉娘是在玉玲珑离开公主府的第三天才知道她是被林锦西带走了,前些天因着玉玲珑刻意的回避,她消停了几天没去找她。只躲在自己的房里想着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亲近玉玲珑,好趁早完成夫人交代的任务。哪成想,也不过是三天没去找她的功夫,这人就彻底的不见了。
若不是她见到了桌上那封玉玲珑写给慕篱的信,怕是到现在还一头雾水的待在公主府等她回来呢。知道她被林锦西带走的当天,婉娘收拾了个简单的包裹,没留下任何信息拍拍屁股从公主府走人了。
她要尽快的找到玉玲珑!就算没找到玉玲珑,也可以去找慕二,慕家定是有人知道联系慕二的方式,找到了慕二还怕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