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禛听了这话,眼眸里忽然闪出极亮来,与顾笙对望一眼,电闪火石里,忽然笑了。
顾笙也笑了,伸出手指,做了个“嘘”的手势,开始向殷禛这个方向爬过来。
殷禛仰着头望着她。
她现在很不好看——可以说是最难看的时候,脸上灰灰的全是土,衣服也有些脏兮兮的,可在殷禛眼里,她从来没这么美过,眼眸又大又亮,像是点亮他头顶的星光,虽然不是那样光辉耀眼,却一直闪,闪得他要恍惚。
“王爷。”顾笙在最接近他的地方轻喊了一声,眼光的余角却盯着周围的蔓藤——蔓藤在微微抽动,似乎怕顾笙把它递给殷禛,一接近殷禛,就会自动闪开。
殷禛眨眼回应。
顾笙深吸了口气,忽地张开口,咬住手中的蔓藤。
殷禛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顾笙死死地咬住了那蔓藤,蔓藤忽地流出红色的枝叶,竟像人血一般带着血腥的味道,其他蔓藤终于生气了似得,漫天漫地地向顾笙卷过来,就在这一瞬间,殷禛扬起的锦囊的那只手,忽然抓住了飞起了一根蔓藤,那蔓藤力道极大,一下拖着殷禛拔出了半截身子。
殷禛的呼吸忽然畅通气了,他是何等人物,也不待蔓藤反应过来,一挥手,缠住了蔓藤,身子一提,整个人就拔了出来。
顾笙见殷禛出来了,大喜,正要说话,洞里的蔓藤已经铺天盖地地把自己卷成了蚕茧。
“王爷!”顾笙喊了一声,这次不是救人,是求救。
殷禛一得自由,一手抓住蔓藤,一手摸出袖镖,一甩手,那镖一下割断了拴住顾笙的主蔓藤,顾笙像个陀螺一样向淤泥里掉去。
艾玛……
顾笙吓得魂飞天外,心道这王爷技术也太差了些,自己掉在淤泥里,还不如被蔓藤缠死呢。
谁知就在接触到淤泥的刹那,只见殷禛一个回旋抱住了顾笙,百忙里忽然低头,冲着她一笑。
顾笙可笑不出来了,她被缠得象木乃伊一样,浑身使不上劲,这种感觉让她恐慌,正要殷禛割开蔓藤,忽觉耳边生风,原来殷禛抱着她正向淤泥冲去。
“王爷,你疯了?”顾笙瞪大了眼睛。
“锦囊。”殷禛说了一句,两人就擦着淤泥炕荡了一回秋千。
顾笙这才看到锦囊掉在淤泥里,正慢慢被淤泥淹没。
“丫头,我再荡一回,你把它捡起来。”殷禛吸了口气,一手攀住蔓藤,一手抱着顾笙,开始从锦囊的头顶飞过。
顾笙听了这话,七窍生烟道:“王爷,我现在被捆得跟蚕茧似得,您不长眼吗?”
殷禛回头看了看顾笙道:“没事。”
没事?这位在淤泥里埋了一次,脑袋彻底坏了吗?
顾笙已经完全跟不上这位的脑回路了,谁知殷禛抱着顾笙又一次荡过,吐出两个字“咬!”
顾笙“……”
什么意思?
“咬!”殷禛再次回荡秋千,把顾笙的脸冲向淤泥。
顾笙……要哭了。
“快咬!”殷禛催促着,似乎要把顾笙的头摁在淤泥里。
顾笙开始后悔救这货了。
“一定要把锦囊捡起来,它很重要。”殷禛解释道:“我们出去,全指望它。”
顾笙终于明白了,低头看到锦囊正在自己嘴下,张口一下咬住了锦囊的绳结,殷禛荡开的时候,看到锦囊被抓起来,发出一声欢呼,谁知气息一顿,两人呼啦啦向下坠去——
殷禛一声历险极多,也不慌张,反手又抓住一根蔓藤,只是顾笙倒霉,因为她在下面,坠落之时,整个人脸掉在了淤泥里,差点窒息。
殷禛忙把她拎了上来,见她一脸泥,嘴上却仍死死咬住那锦囊,大笑起来。
顾笙……怒视。
殷禛笑得花枝乱颤,却把顾笙抱得更紧了,眼见那些蔓藤向他缠来,忙错开手,一下跳到了旁边那根,蔓藤宛如有生命一般,拐了弯又抽了过来,殷禛又跳开,抓住了另外一根。
他武功超绝,对付这些蔓藤不在话下。
顾笙咬着那锦囊,看着那蔓藤在头顶上飞舞,感觉自己就像汪洋里的一片小舟,在暴风雨里行驶着,稍有不慎,就会翻船而亡,可是偏生能在极危险里躲过去,在殷禛瞬间的飞跃与坠落里,躲过死亡的偷袭。
看到后来,她干脆闭上了眼,听着殷禛呼呼的喘气声,与蔓藤“啪嗒”的纠结声,许久许久,终于安静下来。
顾笙睁开眼,见自己与殷禛站在一个巨大的石阶上,殷禛放开了自己——应该说,把自己放倒了,掏出匕首飞快地把自己的蔓藤解开了。
顾笙呼了口气,坐了起来,“呸呸”地吐出了锦囊的绳结,看到自己脸上的泥“啪嗒”“啪嗒”掉了下来,真恶心,顾笙正要用袖子擦脸,却见殷禛掏出了帕子。
“我来擦!”殷禛温柔地抬起她的脸,擦着她脸上的淤泥,忽然想起方才的瞬间,又笑了起来,声音清朗悦耳。
“你还笑!”顾笙恨得咬牙,这王爷本性不好,就喜欢看人笑话,哼!
“对不起。丫头。”殷禛见顾笙怒了,忙歉声道:“我不是……小丫头很可爱,哈哈哈。”
顾笙听了这话,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转过了头去,向那巨石外打量。
巨石下面是一溜的台阶,方才洞壁的淤泥却见不了,顾笙心中诧异,正要问,忽听殷禛低低道:“丫头,若是没有辰儿,我也许会喜欢上你呢!”
顾笙脑袋“嗡”地一声,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