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咱们要讲文明懂礼貌。”顾笙劝了一句,这王爷有数数病吗?怎么又来了?
“一。”殷禛吐出一个字,抚摸着那弓弩,对顾笙阴森森一笑。
顾笙闭上眼。
听到殷禛数到“二。”忽然睁开眼道:“王爷,我脱身上十件衣服,若是没脱掉,您就饶了我吧。”
殷禛盯着顾笙的身上,此时正是春末,顾笙浑身上下连袜子算上,也不会超过十件,点头道:“好!”
“我脱了。”顾笙一下把头上的簪子拔出来,咬着嘴唇道:“古人说了,这是头衣,也是衣服的一种。”
殷禛额头一跳,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有些恐怖。
“簪子也是衣服……之一。”顾笙只觉得牙齿打颤。
“四。”殷禛静静道。
“这个也是。”顾笙顺手把自己的耳坠拔下来,道:“这叫做……”
“耳衣。”殷禛替她静静道。
顾笙觉得王爷这是要疯,苦着脸告饶道;“王爷,您这样的大人物,何苦为难我这样的小人物?”
“你是不是小人物,我要到床上才能知道。”殷禛伸手摁住顾笙的肩头,冷笑道:“女人只有在那种时刻,才能说实话。”说着,一伸手,撕开顾笙的外衫。
顾笙手里捏着香,瞬间真想跟这变态王爷同归于尽,可这显然不智。
有种贵人,是她拼死都惹不起的!
怎么办?
抬头见殷禛俯身要过来抱她,忽然开口道:“玉佩!”
殷禛的手在半空中停下来。
“这玉佩对王爷很重要。”顾笙嘶哑着嗓子道。
殷禛眸光微闪。
“玉佩不是王爷自己的,是另外一个人赐给王爷的,因为这玉佩除了王爷的气息,还有一个人的气息,虽然很微弱,可是她从前经常戴,所以是去除不掉的,玉这种东西,是吸人精魄的。”顾笙闭上眼,咬着牙道。
“你想说什么?”殷禛的声音就在耳边,似乎在吻着她的耳垂,又似乎不像。
顾笙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可这是她唯一能抓住的稻草,她只能死死抓住这根稻草,道:“这玉佩对王爷很重要。”
“怎么看出来的?”殷禛的声音有些冷。
“因为王爷的气息很浓烈,已经浸润到了这玉器里,这证明王爷经常佩戴的。”顾笙攥着拳道。
“哦,还能看出什么来?”
“那个人对王爷也很重要,王爷很思念她。”顾笙颤声道。
“哦?”
“因为玉佩十分光滑,似乎经常被人用手抚摸,所以……那个人应该是王爷很重要很在乎的人。”
“哦,还有吗?”
“那个人自杀过?哦,说不好,不过还活着。”
“哦?”
“玉器上有血腥的味道,曾经很浓烈,现在虽然很淡,可是依然能闻出来,是她自己的气息。”
殷禛没有说话,可顾笙能感觉他的惊讶。
“王爷,我是调香师。”顾笙一字一句,仿佛用尽全力要劝服殷禛,道:“我会是个好伙计,王爷,这玉器对您如此重要,您却把它给了我,证明您想用我,!”
说完,顾笙忽然像打摆子一般颤抖起来。她明白了!她终于明白了!
王爷的一切作态,只是一个目的——试探她的底牌,然后要用她!她猛地睁开眼,对上殷禛的眼,一股子彻底的寒凉蔓延全身。
此时此刻,才彻彻底底体会到了大将军王是什么人。如果说第一次见到的是他的阳面,那么现在见到的这阴面,真真是凶猛无比,阴狠毒辣、诡计迭出!
“王爷,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顾笙浑身毛孔都竖起来了,摸到了对方的底牌,她反而更害怕了,面对一个集老虎与蛇为一体的人,她从骨头缝里渗得慌,渗得慌!
殷禛的脸色变了,眸光闪烁不定。
沉默,沉默……
彼此只能闻到彼此的呼吸。
殷禛忽地站起来,负手而立道:“你为什么对顾家有仇恨?”声音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腔调,平静的来自阳间。
顾笙长吁了口气,知道自己猜对了!她靠在门框上,只觉得身子象是打了一场战役那般虚脱,艰涩地咽了口唾沫,缓缓道:“我跟二妹有死仇。”
王爷既然这么装神弄鬼,应该不会是利于顾家的事情,所以多说与顾家的矛盾会有好处。
“什么仇?”殷禛挑了挑眉,坐在了椅子上,劈叉着腿,似笑非笑地看着不远处的顾笙,他没看错人,果然是个机敏的小丫头呢!
顾笙觉得这样对峙不雅,奋力扶着门框站起来,淡淡道:“跟我娘有关系,顾夫人杀死了我娘。”
殷禛质疑地看着顾笙,似乎觉得她说这个时候,语气未免太过平静了,却见顾笙合着眼,似乎在追忆,又像在沉思。
说顾夫人杀死了娘,似乎也不是诬陷。
她记得娘亲死的时候,自己才五岁,娘突然病倒了,那天夜里,姑姑守夜,她半夜去起手,灯光摇曳的屋子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
“好妹子,别跟笙儿说,我不愿她带着仇恨过一生。”
“咱儿虽然不是高贵人,可活得舒坦,清爽,我希望笙儿清清爽爽地过这辈子。”
她太小,不明白娘这话的意思,此时被变态王爷逼到绝处,为了表示自己与顾家不和,只能拿出这件事。
“我希望笙儿能清清爽爽过这辈子!”
前尘往事,扑面而来,顾笙捏紧了门框,忽然想哭,却咬着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