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庄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夏未央没有去重新找厨师,也没有找人帮忙,而是和玲珑一起来到了城外的朱一刀家。与她们一起同行的,还有一名技艺精湛的画师。
玲珑很是好奇,却也没有过多追问。
虽然看起来,如今的朱一刀家和先前并无差别,可是从里到外透出的那股子颓败之气,却让人觉得很是不爽。
端着药渣准备倒掉的朱大嫂,一边抹泪一边往外走,才抬头就看到夏未央等人已经站在了门口。惊喜之余,忙将她们全都迎了进来:“东家,您怎么来了。”
“朱大哥呢,他的身子好些了吗?”
说起朱一刀,朱大嫂的眼圈再次泛红:“虽然伤口在慢慢愈合,可是他现在就像变了个人似得。整天不说话也不笑,看着让人害怕。”
“我去看看。”
说着,夏未央迈步进了屋内。
仍旧躺在炕上的朱一刀,看起来死气沉沉的。夏未央也不计较,径直上前拆了他手上的纱布。
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纱布很快被扔在一边,露出里面有着狰狞伤口的断手。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夏未央的脸上露出笑意:“看样子,你的伤势愈合很快,用不了多久就能康复了。”
“东家莫要安慰我,自古以来,断掉手掌的,能接回来已然是万幸,又怎么可以康复如初?以后,恐怕我再不能帮东家做菜了。还有方山寺的斋戒日,恐怕我也无能为力。”这是最近几天来,朱一刀说的最多的一次。
“你不相信我?”夏未央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我说可以便是可以。”
“东家,真的可以康复?”朱大嫂满脸惊喜。
夏未央认真的点头:“嗯,可以康复的。”
她从医书上看到过,像是这样的情况,治疗好后,能恢复到日常生活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但是能不能重新拿起菜刀,就不好说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朱大嫂激动地无以复加:“太好了,我们还能回到原来的样子,真的太好了。”
炕上的朱一刀没有说话,只是他的眼睛里,再没有先前的死气沉沉。
“好好养着身子,我还等你回来帮店里做菜呢。”
夏未央的话,让朱一刀稍稍有了信心,看着她,用力的点头。
“还有一件事,需要朱师傅帮忙。”紧接着,夏未央的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之前怕影响你的情绪,所以一直没提。今天我特地带来了画师,希望朱师傅和大嫂能好生配合,将那天晚上行凶人的相貌身形,细致的描述出来。”
她的话,让朱氏夫妇身子一颤,那晚的可怕画面,再次强烈的冲击到他们的脑海。惹得他们不敢再想,不敢再看。
“你们莫怕,咱们之所以要回忆那些伤痛,就是为了严惩凶手。受了这么多的苦楚,不讨还回来,岂不便宜了那些混账?说吧,说出来之后,剩下的事就交由我来办。相信我,不光能医好你们的断手,还能帮你们报仇。”
一字一句,好像钉子般深深嵌入了朱氏夫妇的心。
要说他们没有报仇的心思,那都是骗人的。
他们家的后半生,全都被那些人给毁了,要他们如何甘心?
两口子对视了一眼,终于在事情发生后,第一次认真地回想当初的那些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