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黑的父亲，后来怎样了？”
杨依萍又问老牛头。
老牛头摇了摇了头道：“不知道。当时抓他的，是皇宫内务府，这种事情，是不可能传出消息的。想来，我那位好友的性命，也难以保全。”
杨依萍沉默了。御膳房的御厨与宫女偷情，还生下了孩子，这种事情的后果，即使作为一名现代人，她也知道非常严重。想来，老牛头说的是对的。小黑的父亲，恐怕早就被秘密处决了。
“那师父为何不带着小黑远离大兴城呢？”杨依萍又问老牛头。这也是她最不解的一个问题了。既然好不容易救出了小黑，老牛头怎么不带着他远走高飞，反而会在大兴城这极端危险的地方逗留了那么多年呢？
老牛头解释道：“起先，我带着小黑到乡下躲避了几年。好在我也是孤身一人，没有别的牵挂。便与小黑相依为命。后来，我偷偷回了大兴城一趟，见并没有抓捕我与小黑的风声。我便又带着小黑回来了。回来后我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托一个信得过的好友，寻回了小黑他娘的尸骨，并偷偷安葬到了那处土地庙后面。”
“难怪师父会和小黑一直住在土地庙，想来，师父也是想让小黑离他母亲更近一些吧。”杨依萍恍然大悟。
老牛头点头道：“我是想让小黑的母亲保佑这个孩子好好长大。你知道的，要保证把一个婴儿养活成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杨依萍点了点头，也深以为然。古代受医疗条件的限制，婴儿的死亡率极高。别说是底层老百姓的孩子了，就算是富贵人家，小孩夭折也是常有的事情。老牛头的这种做法，虽然有些迷信，但也可以理解。
“师父，那你就从来没有告诉过小黑，他自己的身世吗？”杨依萍又问道。
老牛头叹了口气道：“本来，我是想等小黑长到十六岁，再告诉他真相的，可是现在，恐怕这个秘密也守不住了。”
“为什么师父要这么说？我可以替你保守这个秘密呀！”杨依萍愕然道。
老牛头惊疑的望向杨依萍：“你还敢继续收留我和小黑？”
杨依萍一笑，道：“你们又不是歹人，我为何不敢继续收留你们？”
“丫头，你不怕有一天我和小黑的身份暴露而连累于你？”
“你们这么多年都没有暴露身份，今后，只要我不说出去，就没人知道这件事情。”杨依萍坚定的说道。“你和小黑不是坏人，就是小黑的父母，再我看来，也没有做错什么。错就错在，这个时代！”
爱情有什么错？小黑的父母又不是西门庆和潘金莲，他们追求自己的爱情有错吗？没有！错的，只是这个万恶的时代。错的，只是小黑的父母所从事的职业。
至于老牛头和小黑，那就更是无辜的了。老牛头甘于放弃前程，勇救小黑的义举，杨依萍不但不认为他做错了，还对他万分钦佩。
“可是丫头，你不是说，皇后娘娘已经怀疑小黑了吗？”老牛头还是有些顾虑。
杨依萍一听老牛头的话，也皱起了眉头。仲孙皇后要是知道了小黑的身份，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她也拿不准。
不过又一想，虽然从一见到小黑仲孙皇后就对他起疑了，可是在后面的接触过程中，仲孙皇后看向小黑的目光却时时透着慈爱。
杨依萍敏锐的抓住了这一点迹象，她又思考了一阵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师父，你说小黑的母亲是仲孙皇后的宫女？”杨依萍又问老牛头。
老牛头点头道：“是的，那个宫女还很得仲孙皇后信宠。那时，仲孙皇后的坤仪宫还没有厨房，娘娘的膳食，也都是御膳房负责。小黑的母亲，就是因为经常到御膳房通知我们为皇后娘娘准备何种膳食以及传膳，此与我那位好友熟识的。”
听了老牛头的话，杨依萍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她说道：“师父你放心吧，就算皇后娘娘知道了你和小黑的身份，她也不会再追究了。”
“丫头你为何这么说？”老牛头纳闷道。
杨依萍道：“我也说不出为什么，这也只是我的一种直觉。不过，我敢确定，我的这种直觉不会出错。”
老牛头又狐疑的端详了杨依萍一阵，说道：“若是将来真的出了事，我老头子一把年纪了，倒是什么都不怕了，可是你和小黑，还有嘉香斋别的人，都还年轻啊，我真的很怕连累你们。”
“师父，我都说过了，你和小黑都不会有事的。”杨依萍说道。“再说，就算有事，你和小黑已经在嘉香斋生活了那么多天了，我喊你师父的事情皇后娘娘也知道了，你认为我们就能一点责任都不担吗？”
老牛头默然良久，随后说道：“唉，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如果将来真的出了事，我老头子就是拼了命，也要护得你们周全。”
“师父，您就别胡思乱想了。嘉香斋现在可离不开您老人家了。就是小黑，也要随我去参加厨艺大赛，你们要是此时撂挑子走了，我不就抓瞎了吗？”杨依萍笑道。
老牛头又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
“师父，您真的姓牛吗？”杨依萍又好奇的问老牛头。
老牛头一笑，道：“我其实姓刘，叫刘季常。不过，我已经习惯别人叫我老牛头了。”
杨依萍点点头，道：“放心吧，老牛头师父，我根本就不知道刘季常是谁。”她这就是在向老牛头表明，她会替老牛头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