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打断她,“我哪里撒谎?碧珠,你在后山的时候就处处看我不顺眼,你识字还是我给你启蒙的,你不记恩,却处处说我坏话,你在这么多人面前说我被逼良为娼,我没有质问你为什么说这种话,你反而说我撒谎,碧珠,你坏我名声毁我声誉于你有什么好处?你不过是嫉妒我的出身比你好,可我沦落到此,比你又能好得到哪里去?”
说到伤心处,明歌泪眼汪汪的好不可怜。
眼瞧着就连她最敬佩的游子辛都在为明歌说着好话,碧珠气愤之余更加不依不挠了,连声喊着,“你装什么可怜?谁不知道你就是因为不检点才会被家里人赶出来的,要不然干嘛好好的大小姐不做,非在这么个地方当个尼姑。”
明歌一脸惨白,她缓缓的扭头望向游子辛,“官爷,奴在家中因受奸人所污,家父性子执拗容不下瑕疵与奴断绝了关系送了奴来这里礼佛,官爷,你办案那么多,求您为我解惑,我本是个受害者,可为什么会沦落到此,佛门本清静之地,可是这一个个的都看不起我,一个个嘲讽欺辱我,官爷,我这样的人,难道真该被她们这样欺辱吗?”
游子辛的目光第一次正式的落在了明歌的脸上,“什么人欺辱你?”
明歌低低说,“两年前的梅无痕之案!”
两年前的cǎi_huā贼梅无痕在城里去了许多的香闺女儿房,这人生性浪荡,最爱偷女人的那些肚/兜香粉,然后在墙上画一枝大大的梅花,除此之外再无其它线索,所以被人喊做梅无痕。
宿主被梅无痕奸/污,是梅无痕案件里唯一一个身体受害之人!因为没有及时报案,宿主的事并没有被官府记录在案,墙上那个抹不去的梅花被宿主母亲挂了很大一张壁画,后来宿主的事传的沸沸扬扬的,官府的人专门去研究了一下墙上那支梅花!
但这事,也就是这样不了了之而已。
碧珠发觉游子辛看向明歌的目光里怜悯而又同情,她心头火大,口中道,“你要是没有什么不检点的地方,那人为什么不挑别家小姐,非得去找上你,肯定是你水性杨花才会这样!”
宿主出事的时候,府中的人,包括宿主的父亲也是这样的话。
明歌闻言抬头,目光凄然瞪着碧珠。
她随即转头望向游子辛,“官爷,你们也是这么想么?”
游子辛对上明歌那凄然的目光,立刻摇头,“不是,和你无关,是那梅花贼的事,你放心,梅花贼作恶多端,最近他又开始四处触摸,我们迟早会抓到他给你一个交代的。”
“多谢!”明歌高高扬起的头颅似乎在这一刻松懈了般,她低头,再次郑重道,“多谢!”
碧珠恶狠狠的瞪了明歌一眼,她很识趣,虽然心底对明歌的这种虚伪又爱装柔弱的脸憎恶的不行,却知道自己再说下去,肯定会被游子辛等一众人嫌弃无情,所以动了动唇后不甘心的闭嘴了。
于是给明歌分配银钱的时候,游子辛多给了明歌一些。
明歌受了这些钱,也没有再留在三慈庵,而是和官差们一起下山朝城里走去。
和她一起的那些女尼们有的回了家,有的继续留在三慈庵,三慈庵里重新挑选出了一个比较正直的管事女尼当了庵主。
那人明歌有点印象,人品倒是不错,希望三慈庵以后能不再沾染那些污水。
进了城,游子辛问明歌是否要归家,明歌摇了摇头,她说自己想看看城里有什么她能够做的事,或者拿手里这些银钱开个小店也成。
这点小钱能做什么,不过游子辛还是安慰她,“你放心,等那梅花大盗被抓住,你家里人就能接受你了!”
明歌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一旁的碧珠打断他们道,“游大哥,我还用陪你去衙门吗?”
“不用!”游子辛顿了顿犹豫着又对明歌道,“要不你和碧珠一起先在我家住几天?等你有了着落再离开不迟!”
“无名无份住你家中,于礼不合,多谢官爷好意,奴今晚会去客栈住一晚,不用担心!”
这话可不就是在隐射碧珠,碧珠气的脸都绿了,偏偏她说不出个什么,只能在一侧气愤的瞪了明歌几眼。
这一次明歌没有住进游家,而是在游子辛的再三坚持下住进了离游家不远的一个客栈,远香近臭,碧珠如今早早的住进游家,若是没有明歌这个对比还好,有明歌这么个自立自强的女性对比着,明歌不觉得这一世游子辛和碧珠能夫唱妇随,而且如今和上一世截然不同,碧珠没用把第一次交给游子辛,两个人之间还隔着一条河呢。
明歌在城里逛了几日,并没有找到当初拐了宿主的那个人贩子。
倒是找了一个刺绣的活计,那家的老板是个寡妇,挺同情明歌的遭遇,她听说明歌没有住处,干脆腾了自家后院的一处杂房,让明歌如果不嫌弃,可以一个月出点房租钱住下。
明歌自是不会嫌弃,不仅如此,她得了老板的委托,又专门回了一趟三慈庵问里面的女尼们有没有想还俗去做绣娘的打算。
好几个女尼被介绍着在绣铺里当了绣娘,也和明歌一起住在了老板娘的院子里。
大家经历了这事,对明歌倒是有了些亲近之意。
明歌时不时的还是会出去转悠。
这个时代对女人约束特多,做什么都比较艰难,明歌一开始批了些花在街上卖,发觉这地方也有所谓的城管,而且小摊贩们一个个都是有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