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这样把妹妹送到尼姑庵去,前脚送完,后脚就能被别人知道,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不免会问你为什么那样对待妹妹,到时候别人一挖就知道咱们易家出了什么事,姐代妹嫁,妹妹还离家出走,这种事传出去,咱们易家的名声可就完了。”
明歌缓了缓,继续又说,“其实妹妹能一个人离开,说明她在外面有了心仪的人接应她,爹爹与其盼着她回来打折她的腿,倒不如直接对外宣布她染了风寒病逝,到时候就算有女人上门自称是我妹妹妹夫,爹爹也可以理直气壮的把人打出去了。”
易老爹张着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般的盯着坐在书桌对面的这个大女儿。
易梓馨离家出走,不用想也有徐姨娘的功劳,他虽然嘴上说的狠,也知道徐姨娘会把易梓馨安排好。
其实他心底虽然可惜这个嫡女,可到底是向着小女儿,小女儿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会走路的时候是他扶着,会说话的时候第一声喊的爹爹。
所以这一次的待嫁,他虽然可惜嫡女,却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尽力去找小女儿,对易老夫人那里,也只说是找不到。
眼前的大女儿泪汪汪的,看起来伤心又无助。
可是她说的那话,却是能将她自己的妹妹推到深渊里去。
易老爹觉得是自己幻听了。他养在深闺里的女儿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来。
除名?她可知道没有家族支持的女人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吗?
在女儿面上瞧不出什么情绪,他斟酌着开口说,“这话可不是你能乱说的,你妹妹的事自有我来处理,她不过是离家出走,家里那些奴仆们也只知道二小姐不过是生病了而已,你可不能说胡话,什么叫你妹妹还有心仪的人,她是赌气离家出走,与别人有什么相干,你妹妹那么小,能懂什么,而且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我们的准许,你妹妹哪里来的妹夫,这种话可别让我再听到。”
“爹爹,原来你说了这么多,不过是为了给我说而已!”明歌眼中的泪水落的更狠了,“我不过是说说而已就被爹爹这样训斥,爹爹你既然嚷嚷着要把妹妹的腿打断,要把妹妹送进尼姑庵去,爹爹既然那么生妹妹的气,为什么连我说两句都不能,爹爹分明是偏心妹妹呢,说的这些话也不过只是为了让我解气。”
明歌一脸惊愕且悲哀的瞪着易老爹,肩膀颤抖着,伸手捂着嘴无助又愤然的哭泣,“爹爹这么偏心妹妹,可是对妹妹离家出走的事并不上心去找,反而一心让我代嫁,难不成妹妹其实并没有离家出走,而是被爹爹找个地方藏起来,就等着我代妹妹出嫁后再接回来么!说来说去,爹爹还是疼惜妹妹,不愿意妹妹嫁给那么个人,便想出这么个办法来让我代嫁,爹爹,嫡借替庶妹嫁人,这事要是传出去,您的脸可往哪儿搁啊!”
易老爹恼怒的瞪眼,可是对上哭哭啼啼无助的明歌,他却又没法发脾气,只能干巴巴道,“胡说,爹爹又不是老糊涂,怎么会做这种事!”
“那您把妹妹染病去世的消息放出去不是一举多得吗,您为什么不愿意?”明歌立刻反驳,见易老爹面有犹疑,且还瞪着她似乎想要训斥她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明歌掩面而哭,伤心欲绝的道,“不愿意把妹妹染病去世的消息放出去,既然如此,那爹爹干脆把我染病去世的消息放出去吧。”
两个女儿,易老爹只能选一个,要么明歌死,要么易梓馨被逐出易家。
这么狠绝的话,偏偏是由一边抹泪一边哭泣的明歌口中说出。
易老爹官场爬摸打滚那么久,看人眼色这种事最精通不过,可是他瞅着伤心悲戚的明歌,却一时辨不出她是口出无心,还是蓄谋已久。
若是后者,那这个女儿也真是太心狠无情了,这哪里是养女儿,和养只狼差不多。
想到别人家的女儿一嫁一个王侯将相的,亲戚之间相互帮衬相互热闹一家子齐心向前多让人羡慕啊,可偏偏他家子孙不旺,好不容易养大两个女儿,终于可以引进资源了,偏偏这时候出了事。
小女儿懵懵懂懂不知后果,甩下烂摊子就离家出走,大女儿现下,这分明就是要和自家妹妹你死我活手足相残的样子。
他分不清眼前这个女儿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或者说他不敢去想,想到家里这一团子的乱事,他突然满心的疲惫,挥了挥手,示意明歌退下。
出了门,将眼泪擦干,明歌收了脸上的悲戚,只绷着脸看似愁苦的和嬷嬷一去回易老夫人的院子里去。
易老爹找明歌是关于什么事易老夫人再清楚不过,不过瞧着明歌一脸悲戚的回来,她当然还得关心的询问两句。
不过不等她问话,明歌已经扑的跪在了她面,“祖母,祖母你要为我做主啊祖母!”
“乖孩子,这是怎么了,快别哭,女儿家的泪珠子值钱,可不是轻易流的。”
“祖母,妹妹她被爹爹给藏起来的,爹爹不想让妹妹嫁给那个人,才想出这样的法子,祖母呜呜呜,我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祖母,我只剩您了,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胡说,你爹他不可能做这种事!”事关易老爹,易老夫人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
“瞧瞧头发乱成什么样,福来,你领着大小姐去净面。”
待明歌出了内室,易老夫人这才望向陪着明歌去的老嬷嬷,“怎么回事?”
“奴婢在外面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