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采林身影魁伟完美,动听的声音充满奇异魅力并能使人甘心遵从,配上众高丽美女的花容娇态,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有一张英伟至没有任何瑕疵的脸孔,但事实却刚好相反,傅采林拥有一副绝称不上俊美、且是古怪而丑陋的长相。
他有一张窄长得异乎常人的脸孔,上面的五官无一不是任何人不希望拥有的缺点,更像全挤往一堆似的,令他额头显得特别高,下颔修长外兜得有点儿浪赘,弯曲起折的鼻梁却不合乎出例的高耸巨大,令他的双目和嘴巴相形下更显细小,幸好有一头长披两肩的乌黑头发,调和了宽肩和窄面的不协调,否则会更增别扭怪异。
此时他闭上双目,仔细感应着,聆听着只有他法耳才能听到的天地间某种奇妙韵律。
大宗师境界,已经能够触及天地法则,若以《钟吕传道集》中所说天、神、地、人、鬼五仙而论,大宗师便相当于鬼仙之境。
纵是鬼仙,也带着一个仙字,已非凡人。
虽是隔着千里之遥,但有师徒因缘相连,已经足以让傅采林心有感应!
阁楼内鸦雀无声,楼外方池中波纹荡漾,微风拂过沿岸园林楼阁围起的广阔空间,一众深具异国风情的高丽美人儿只是静静等待着,便连傅采林身边深受宠爱的最小弟子傅君嫱也只能担忧地看着。
“师姐出什么事了?”傅君嫱知道大师姐的实力,暗道:“师姐她可是已经晋入先天境界了啊,怎么还会出事了呢?”
“唉……”傅采林长叹一声,睁开那深凹下去、眼皮搭拉的细长双目。
原本因翕聚而显得局促和比例不当的五官,竟一下子像蜷曲的人舒展四肢变成昂藏汉子般,整张脸孔立时脱胎换骨般化成极具性格的形相。
虽然鼻仍是那个鼻,嘴仍是那张嘴,眼仍是细而长,额过高颔较朝,可是此时凑合起来后再不难看,令人感到极美和极丑间的界线不但可以含糊,更可以逾越。
而造成如此效果的最大功臣,肯定是眼眶内灵动如神的一双眸珠,有如夜空上最明亮的星儿,嵌进恰如其份的长眼内,天衣无缝。
“师父,到底是怎么样了?”傅君嫱连忙问道。
傅采林摇摇头,道:“你师姐她,去了。”
“啊?”傅君嫱一下呆了,她怎也料不到竟会是这样的答案。
“你师姐呢?叫她来见我。”
傅采林这时说的“师姐”自然不是傅君婥,而是他第二个弟子傅君瑜。
心神无主的傅君嫱听了傅采林的话,才似回过神来,应道:“是,弟子这就去。”
傅君嫱出去了,傅采林摆摆手,让一众女子都退了出去。
他望着冉冉而起的香气,叹了一声:“生命呀!”
香炉中所用沉香的香料来自沉香木中,木质沉重,颜色深暗,因饱含树脂,故香气馥郁。这种芳香木质可呈人形或兽形之状,最罕贵的是作仙人形的黑沉香。
傅采林欢喜沉香,非只是因它的香气,而是它令傅采林联想到大地上生命最大的恩赐。
木本是代表着生机,而水是生命的源泉,五行中水生木,沉香木更兼其木质沉重,表现出土性,能燃又有火性,化作香气又是金属,正可谓五行兼具,殊为难得。
然则,傅采林此时感叹的却不是这一点。
沉香木成长不易,作香料燃起却是消耗极快,正如这生命!
一个弟子培养十数年,好不容易成材了,陨落却不过瞬间!
更让人悲伤的是,傅采林如今已经一百有余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纵然他还能再活十余二十年,可他再也没有那样的精力培养一名弟子了。
原本三位弟子,如今便只是两位弟子了呀。
以傅采林的境界,也不由悲从中来。
香气袅袅不断,将傅采林的身影掩盖在一层迷雾之后。
过得片刻,一名白衣女子闯了进来,女子有着一张酷似傅君婥般端庄沉静的脸庞,秀气娇挺的鼻子分隔着一对娇媚的明眸,此时却是饱含着煞气。
“弟子拜见师尊。”傅君瑜心性坚定,这时仍守着礼节。
傅采林看着傅君瑜,便似又见着了傅君婥一般,又是一声轻叹,说道:“你收拾一下,随我去中原。”
傅君瑜一颗心沉入谷底。
傅君嫱心慌意乱,话说得不清不楚,也让傅君瑜心中尤有期待,可傅采林这一句话,却将她的幻想彻底击碎!
她的师姐,傅君婥,真的不在了!
愣神片刻,傅君瑜回过神,应了一声:“是!”
声音冰冷似足以刺骨,恰似她此刻心情!
扬州城南客栈中,叶崇武终于睁开眼睛,见三人都围坐在桌旁,孟琦和古霄看着叶念昔正在占卜。
“醒了?”孟琦问道。
“嗯。”
“伤势怎么样了?”
“基本没什么大碍了,不过动手的话,只能出九成力了。”
旁边同样在打坐疗伤的蒋志伟也收功醒来,叹道:“这次是我的错,给你们添麻烦了。”
孟琦摇头道:“这怎么能怪你呢,如果不是有你们来帮忙,我们岂不是输得更惨。反倒是害得你失了宝剑,是我们该道歉才是。”
蒋志伟道:“是我大意才失了宝剑,不怨你们。对了,念昔占卜得怎么样了?”
“哼!”听蒋子伟叫得那么亲热,叶崇武冷哼一声。
恰在这时,叶念昔的占卜终于有了结果。
桌上摆放的数枚铜钱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