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瑎刚将芥子袋交给潘慧便主动缩回了本命宫中,任凭潘慧怎么叫唤都是懒洋洋地不肯说话。
潘慧琢磨着这孩子莫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情?可是沐瑎不回应,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先将满屋子的东西收到芥子袋中,然后出门去和村民们打声招呼,表示自己要离开了。
一圈招呼打下来,又平添了许多东西。潘慧这会子不得不感谢沐瑎还好带回来的是两个芥子袋,否则再这么堆下去,一个可能都要不够用了。
要知道修仙之人所炼制的法器最多只能达到地仙级别,因此一个芥子袋能装下两屋子的东西便很不错了。而且虽说能装下,但分量却分毫不会帮你减轻,也就是说,潘慧如今身上其实是背负着所有东西的重量。也幸好她是个修仙者,这要是换了普通人怕是早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吧。
与村民们打过招呼之后,潘慧想了想还是去同刑真如兄妹二人知会了一声。刑真如二话没说便随着他一起离开了,而刑巧茵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或者可以说从头到尾刑巧茵都一直在看着大哥演戏,而她跟随在一旁只是为了看戏。
三人离开雪树村不久便进入了北极冰原。
原本潘慧以为自己如今已成人仙,应该不会再受酷烈环境的影响,却不曾想北极冰原的寒冷并不是单纯的风雪,而是一股直接钻入你骨髓之中的冰凉,让你整个人从内到外都开始发冷。
她连忙运起功法将这份刺骨的严寒驱散,并完全不敢停下。
三人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就见得刑巧茵摇晃了几下,终于“噗咚”一声栽倒在雪地里。
潘慧赶忙停下脚步察看了一番,见刑巧茵此时已经被北极冰原的寒意所伤,倒在雪地里抱成一团浑身颤抖,双唇冻成绛紫色,眉毛都已经染上了细细的冰霜。
她双眉微蹙,抬眼看向刑真如,却是有点不明白身为兄长的他为何完全无动于衷。
见潘慧望了过来,刑真如放下压下心中的恼怒,走上前去将刑巧茵从雪地上扶起,背负在身上,一面用真气为她驱寒,一面继续往前走着。
这次出来他原本便没打算带上刑巧茵,可刑巧茵说她今后的人生便只是为了他一个人而活了,难道他就不能再给她最后一次自由么?于是他才会一时心软允了刑巧茵的要求。若是早知道这个妹妹会时刻给自己增添麻烦,他一早就把刑巧茵丢在西宋皇宫中了。
明明知道他要学北极冰原却执意跟随,明明知道自身修为不足却半点没有自觉性。
他承认他的确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了刑巧茵,不仅仅是因为他现在还用得上刑巧茵,更因为这好歹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即便不是亲生的……
不是亲生的!
刑真如想到这里忽然站定脚步,双眼霍然阖上,待深呼吸了两下之后方才缓缓睁开,将险些暴露出来的戾气再度深藏眼底。
有些事情,原来知道了真相会让人更加疯狂。
他曾经对刑鹫只是厌弃,一个可以对自己亲妹妹下手、对自己外甥女下手的男人还能称之为人?!
他以为在知道了刑巧茵的身世之后,他便已经了解到了一切的丑恶。可是当真相有一天突然暴露在他眼前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一个笑话,而这个笑话的缔造者便是刑鹫!
笑话!
既然刑鹫把他当成是一个笑话,那么他便要让刑鹫的一些筹谋都变成彻彻底底的笑话!
不就是心狠手辣么?不就是泯灭人性么?不就是丧尽天良么?
好像谁做不来似的?!
呵!他不仅要做,而且还要做得比刑鹫更狠更毒更残忍!既然这个世间对他不公,那么他便要让整个世间都变得不公!
潘慧见刑真如停下了脚步,还以为对方是在等自己上前,踌躇了片刻便还是走了上去。
细细想来,这个男人虽说每次都好似算计一般出现在她身边,每次都对她的喜好和脾性了解甚多,虽说她一直在戒备着,但说实话,这个男人并没有真正伤害过她,相反还救了她两次并且被她伤了几次。
她对刑真如的疏离也不过是因为防备,对一个莫名出现的陌生人的防备,对一个太过了解自己的陌生人的防备。
潘慧自认自己并不是一个很会自保的人,因为她会全心全意的对待每一个被她所认可的人,因此她才会对每一个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都格外戒备。
不轻易接受任何人的靠近,不过是因为一旦靠近便会全无防备,因此她身边的朋友不多,住进心里去的人更是只有一个。
刑真如在潘慧跟上前来的时候便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他背着刑巧茵继续往前走,稍稍侧过头去询问道:“潘姑娘可知道冰流集的位置?”
潘慧摇头道:“我这是第一次来冰原,并不知晓。”
刑真如脸上露出些许愕然,好似十分诧异地问道:“在下记得潘姑娘与冰流集集主是朋友,竟然也不知道冰流集的位置么?”
潘慧回道:“我从未问过。”
确切的说,是她从未想过自己在将大师兄带回长明轩之前会来一趟冰流集。她一直以为自己接下去要做的事情便是刻苦修炼成就玉娘,而后找寻当年真相并将大师兄带回,而在这之前,出游什么的完全不考虑,因此她从来没有询问冰流集与极光宗的位置。
她知道这两个门派与其他修仙门派不同。其他门派或在灵气环绕的山脉之中,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