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蓉挠着头十分努力地回忆了一阵子,最终还是只能皱着一张小脸道:“那人看身量应该是个男人,只是他一直未曾站直,我也看不出来他究竟有多高。不过他转身看我时所流露出来的气势绝对不比潘师姐你弱!”
潘慧点了点头,闭上眼感受了一下,这玉髓之上的气息已被人抹去,就连最初她和刑真如所留下的都已不复存在。她眉心已皱成了一个“川”字,在思索门派之中有哪些人可以做到这点。
细细一数下来,竟然同辈之人无人能如此,而长辈中……
三师叔夏之初是个武痴,素来闭关不露面;师父的话,她才刚目送师父回了天禄山,也不可能;至于剩下的二师叔……
潘慧摇了摇头,立即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二师叔身为长明轩的教习长老,此刻应该在殿前广场上带领着新弟子们扫雪。她方才路过的时候约摸是看到了二师叔的身形,应该不会有错。所以……
“我想起来了,那个人看眉宇很年轻呢!”任蓉突然说道。
“年轻?你能认出是谁的眼眉么?”潘慧追问。待看到任蓉思索了半晌后依旧是摇了摇头,她也只好不再强求,只是心中开始犯起了嘀咕。
年轻?这长明轩内的年轻弟子修为都比不过他,怎么可能有人可以做到不被她察觉气息!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无气息可寻,她便无法追踪到那人的来去,看来在她离开之前还需要做一点布置了。这个人今天可以这么悄无声息地放到任蓉而不被任何人发现,下次说不定又会是谁伤在他手上了。
潘慧略一沉吟,道:“任蓉,你去将今日之事禀告于二师叔,务必巨细无遗,不得有任何纰漏。”
“那……这个东西也要说么?”任蓉看了看潘慧手中的玉髓,有些迟疑。
若是将玉髓之事说出,那岂非将根源牵扯到了潘师姐身上,若是落到有心人耳中,对潘师姐可是大大的不利!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终归也不可无!
潘慧不由多看了任蓉一眼,心中已是明白了她的顾虑,不免有了几许感激,便宽慰道:“没有关系,此事告诉二师叔无妨,只要不被他人听去便可。”
“嗯!我会小心的!”任蓉重重地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开了。
潘慧随即关上房门,将窗户和屋内再次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任何漏洞,这才盘腿坐在床榻上,运转灵识探入玉髓之内,待确定玉髓并未被人设下什么烙印,方才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安静躺在掌心中的玉髓,脸上露出了丁点迷茫的神色。
面对这制作长明灯的最佳材料,要说不动心,那肯定是在自欺欺人。只是若是她用了这块玉髓,那日后再遇到刑真如,她该如何面对?
不管那个男人接近她究竟是出于何等目的,但这块玉髓却绝对没有被他下任何手段。用,还是不用,似乎有点难以选择。
思虑再三,她最终还是将玉髓收了起来,准备等日后再说。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三声不急不缓的敲门声,秦或的声音在门外低沉响起:“慧儿,在么?”
潘慧连忙起身开门,将秦或让入屋内,再仔细看了看周围没人跟来,这才将房门关上同二师叔一起到桌前坐下。
“慧儿,把玉髓给我看看。”秦或神色凝重,一坐下便开门见山。
潘慧连忙将原先收起来的玉髓取出递到秦或面前。
秦或接过后立马注入真元察看,待确认的确只是一块普通的玉髓后,继而送了一口气,神色也轻松了不少。
“看来,那人真的只是来给你送玉髓而并无害人之心,否则任蓉就该已经是死了而非仅仅只是被打晕了过去。”
秦或略一沉吟,继续道:“当然也不排除那人为了避免身份暴露所以才没有痛下杀手,毕竟杀人后再想抹去气息便十分困难了,而且时间仓促的话也确实来不及消除痕迹。”
潘慧眼中随即有冷色闪过,眼神阴暗了几许。
“不过这块玉髓倒是干净的。对方既然为你送来了这样一份大礼,岂有不用之理!”秦或说罢便呵呵地笑了两声,手腕一翻便将玉髓压入掌心之间,双手有青光闪现。
潘慧诧异地看着二师叔的动作,连呼吸都不觉放得轻缓了。
只见他此时两条手臂都笼罩在一片青光之中。玉髓在其手掌内不停翻转,在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真气内呈现出扭曲的形状来。
潘慧约摸是猜到了二师叔这是要将玉髓炼成长明灯,只是她从未想过二师叔的修为竟然已经这般高深莫测了——能不借用任何外物之力就炼制长明灯,这应该是连师父都办不到的事情了吧!
二师叔分明修为如此之高,可是,这么多年来,他竟一直安心地待在无渊殿内当一名新弟子的教习长老,这岂非明珠暗投!
潘慧如是想着,随即看向秦或的眼神中也出现了变化,由最初的震惊变为了探究。
她并不认为师父能逼迫二师叔留在无渊殿内教导新弟子,那唯一的可能便是二师叔自愿留下的,究竟是为何让他竟然愿意放弃清修而浪费心力去教导新弟子?
还是说……他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么?
就在潘慧胡思乱想的时候,玉髓已在秦或的手中逐渐成型。
不多时,一盏袖珍的长明灯摆放在了桌面上,只有二寸高,通透的白色质地,即便是这般停放着也在发出异样柔和的光,很轻很淡却很舒服。
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