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杜子昂……
刑真如眸色微沉。
果然他还是需要亲自去察看一下对方的现状么?!官菲儿那个蠢女人看来早就已经被杜子昂耍得团团转了才是。
刑真如探出头去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这一路看起来全是荒山野岭,要寻个落脚之处都难,脚程快一些的话兴许能在入夜前到达下一个城镇。”
潘慧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坐到了那名依旧沉睡不醒的女子身旁,探了探女子的脉象,而后便只安静坐着。
刑真如多看了潘慧一眼,见她一双眼睛只是盯着窗外,似乎完全不在意旁人。刑真如不由闭上眼,将眼眸之中泛起的不甘遮掩下,待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他钻出车厢,将车门关好,再将挡风的布帘放下,这才挥着马鞭出发。
一路上,潘慧并未将窗帘放下,任由冷风灌入车厢内,好吹得她清醒一些。
身后传来盖怜的喷嚏声,潘慧回头,淡淡看了她一眼,道:“我包裹内有件大氅,你拿出来穿上,免得一会儿着凉了。”她现在还没有将窗帘放下来的打算,还是让小丫头多穿件衣服好了。
盖怜悉悉索索地取出大氅穿好,又瞧了瞧依旧在沉睡的灰衣女子,想去把那件被潘慧脱了的外衣盖在女子身上,被潘慧只手拦了下来。
潘慧瞥了盖怜一眼,道:“不要碰她。”
小丫头立马畏畏缩缩地推开到一旁,似是被潘慧突然的冷漠给吓到了。
其实也不过是她一开始便将事情想得太过美好了,以为潘慧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所以才会被潘慧忽而转换的态度给惊到,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潘慧见盖怜缩在角落里,便也不去管她,只觉得小丫头还算机灵,挑选的位置挺不错,先且不说红泥炉子就在一旁温着水,就连从车窗灌进来的冷风也绝对吹不到那边。
她伸手再探了一下灰衣女子的脉搏,见脉象已经逐渐平稳了下来,这才放下心来,却是取来包裹,将女子的那件灰色银线流云追月外袍塞进了包裹内,又取出一件斗篷盖在了女子身上。
将包裹收拾好,潘慧抬眼,见小丫头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便道:“我有些累了,先睡一会儿。待会儿若是这位姑娘醒了,一定要叫醒我。”
盖怜乖巧地点点头。
潘慧将行李包放回原处,放下窗帘,盘腿坐好,让后背靠在侧壁上,这才阖上双眼休息了起来。
先前虽说已经睡了一小会儿,但是因为刑真如就在旁边,所以她很快便惊醒了。她终究还是不想和这个男人有太多的接触,看来等到了下一个落脚处,还是分开的好。
只是不知道这位拜月教的弟子是因何来到北齐的?
她下山之时,二师叔曾经对她说过,这中州大陆最北面的便是靠近北极冰原的齐国了。这也是四国之中唯一没有更替过政权的国家,姜氏自一千六百年前建国至今一直国泰民安,虽因靠近极地而不易耕作,但是齐国的商贾却是全天下最精明的,也正是因为商贾的存在而使得齐国的国力一直得以保持。
北齐多商贾,北齐靠近北极冰原。
拜月教的弟子总不可能是为了经商而来,那么便只有可能是为了北极冰原而来。
不过北极冰原上有两大宗门——魔门之中最大的集市冰流集与素来以最强防御著称的极光宗,这个女子又会是来找哪个门派的呢?
潘慧百思不得其解,决定还是先养精蓄锐,等这位灰衣女子醒了再说。
她睡得迷迷糊糊地,不知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只听得耳旁好似有人轻声细语,便猛然睁开眼帘,骤然与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对视上。
潘慧唬了一跳,岂料对方比她还吃惊不小,直接抖了一抖。倒是盖怜在一旁喜道:“姑娘醒啦?奴刚正准备叫醒姑娘呢?”
潘慧片刻才缓过神来,瞧着坐在自己对面一尺外的女子,问道:“感觉如何?”
女子道:“已无大碍,多谢姑娘相救。”说着便是嘴角轻轻勾起,柔柔一笑,顿时让潘慧和盖怜都愣住了。
原本这位女子睡着的时候,她们便已觉得是惊为天人,如今醒来再一看,委实了不得。
只见其脸庞消瘦,皮肤白皙细嫩如温玉柔光;淡淡的峨眉,颇带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漆黑的眸子如一泓溪水般清澈,目光温婉柔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清纯笑容宛如世间昙花,释放出幽静与绝美,倾入人心;樱桃小口不点而赤,嘴角处那抹浅浅的笑,有如飞雪般纯净。
许是被人直勾勾地盯着瞧让她有些不自在,女子连忙低下头来,道:“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名姓,在下日后定当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潘慧回过神来,连忙掩口轻咳一声来缓解方才的窘迫。她一时并未注意到女子话语之中的不寻常,只是回道:“吾乃长明轩第一百二十七代弟子潘慧。救命之恩不敢当,左不过是姑娘命不该绝,所以上天才让我将你捡了回来,若当真要谢,你一会儿谢谢外面那位驾车的,一开始便是他发现了你的踪迹。哦,忘记为你介绍了,外面那位是火魔宫少主刑真如。”
灰衣女子似是没有从潘慧的话语之中回过神来,只愣愣盯着车门,眼中神色变幻不停。
潘慧心中登时了然。
从一开始她自报家门时,对方曾流露出了欣喜的神情,待听闻外面的人竟是火魔宫少主后,这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