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对你……”刑真如深情地看着她。
岂料潘慧却是一扭头,避开了他的目光,冷道:“抱歉得很,我不需要。”
刑真如那日突然的发怒,潘慧还记忆犹新,她不想与这个情绪反复无常的人有太多的牵扯。先且不说她如今心中已有人了,即便只是和刑真如做一个普通朋友,她也要小心会不会有哪一天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此人所伤。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把危险带在身边的人,尤其还是一个不知深浅的危险。
刑真如瞬间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忽而捂住心口往后推开几步,重重跌坐在地上,一头如墨的长发自鬓角垂下将脸遮住了大半。
潘慧登时唬了一跳,探究地看着他,迟疑了片刻,终于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刑真如的声音极低,似乎压抑着难忍的痛楚。
就着微弱的灯光,潘慧才发现这个男人的左手上满是暴跳而起的青筋,指节已经泛白,低垂下来的发丝在轻轻抖动着,只因为他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潘慧缓步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来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放开时脸上已是一片震惊:“你……你走火入魔了!”
刑真如体内正有两股真气在打架,完全在伯仲之间,一时都奈何不了对方。黑色的魔气已经出现在他体外,时而浓郁时而淡薄。
他抬起头来看着潘慧一眼又低下头去咬着牙,道:“没事,不是走火入魔。只是最近练功太急,有点走岔了。火魔宫的人自然是极易入魔的,不过绝对不会被魔气所控,不必担心。”
潘慧见他极力隐忍的模样,忽而想到了什么,哑着声音问道:“你那日救我的时候,是否受了伤?”
她的手一直扣在刑真如手腕上,自然感觉到了刑真如身子一僵,却不想刑真如摇头道:“没有。那些人还伤不到我。”
潘慧双眼一眯,冰冷的脸色却缓和了几分。她松开右手,一声不吭地坐到刑真如身后,掌心贴在他后背上用真气护住他的心脉。
她不喜欢欠人人情,尤其还是刑真如这种她并不打算相交的人,更是不能欠下人情,否则便真的是要纠缠不清了。
刑真如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却也似模似样地在潘慧的帮助之下调理起内息来。
这原本便不过是他故意不去压制体内魔气的结果,如今既然已经骗得潘慧的接近,那他自然不可能放任魔气肆虐,不多时便又将血魔给镇压了下去。
听着血魔在他体内不甘心的叫嚷,刑真如嘴角一勾,眼中已有邪气,不过很快便又隐没在了眼眸深处。
见刑真如内息已经平稳了,潘慧撤回手掌站起身来,顺便拍了拍衣裙上面沾染到的灰尘,这才抬眼看着已然长身而立的刑真如,道:“我还是那句话。我欠你一条命,日后还你一次便是,只请你莫要再来纠缠。我与你本就不是同道中人,做不得朋友。”
说着,潘慧便径直离开了,再没有去在意这个男人会如何。
她从来就不笨,笨的人不可能年纪轻轻便练就一身不弱的修为。也正因为她不笨,所以她看得出来自己刚才是被刑真如算计了。
她不过是帮刑真如护住心脉,并没有出其他的力,而刑真如控制体内的魔气速度却不慢,甚至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既然压制魔气毫不费力,那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便让魔气漫延出来?唯一的解释便是这个男人故意为之的,为的就是要让她心生愧疚。
特别是她问话之后刑真如那短暂的身子一僵。
她不相信这个男人会心智脆弱到因为她的一句话而暴露,所以这显然又是有意为之,而且真的装得很像。
潘慧并不怀疑这个男人是否真的为她而受了伤。因为他救了她的命,所以无论刑真如有没有受伤,这份恩情她都是要还的。所以她刚刚才会懒得戏,就当是先还掉人情的利息好了。
刑真如推开二楼的窗户往下看,直到潘慧的身影消失在了贫民区,他才双眉紧皱地关上窗,吹熄烛台,将自己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现在越来越喜欢这种黑暗的感觉,就仿佛他便是无边黑暗之中的主宰,他要带领着黑暗去吞噬整个世界,不仅仅是人间界,是整个七界!
不多时,又有细碎的脚步声伴随着旧木楼梯的“吱呀”声传来,刑真如阖着双眼斜靠在床榻之上,并没有看看来人是谁便问道:“什么事?”
盖聂连忙答道:“潘姑娘说她今日要离开祁阳城。在下便是着急将这个消息来告知主人才没有发现被潘姑娘跟踪了。”
他方才并未离开贫民区,而且待在离小楼不远的一个破旧的小豆腐坊内等着,直到潘慧走了他才又跑回来。
刑真如冷笑一声,道:“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她若存了心的怀疑你,你以为你当真能躲过她的追踪?自不量力!”
“是是是,是在下自不量力!”盖聂立马应道。
刑真如道:“好了,我知道了。你滚吧!回去之后收拾好细软滚蛋吧!”
盖聂先是一愣,随后反应了过来。
如今潘慧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只怕会将这事告诉老板娘。他虽说从未探出过老板娘的深浅,但是也清楚其是一名修仙者。老板娘自然脾气还不错,但是任何一个脾气不错的人也不可能容忍自己手下的人有二心,如果潘慧再加油添醋一下,只怕老板娘会废了他都不一定,所以还是自己跑路比较好。
反正现在他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