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刚要走,我突然想起军军的事,忙叫住他,问道:“爷爷,军军的魂魄你收到了吗?给他送去了吗?他后来怎么样了?”
爷爷见我突然问题军军,错愕了一下,偏头想了想,没有立刻回答我。
我以为他忘了,毕竟几个月过去了,忙又提示道:“就是我们在鬼门关外遇到的那个小鬼,委托我给他找魂魄,您还给了我储魂袋,让我找到后放储魂袋里……”
不等我说完,爷爷终于想起来了,脸上突然显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并避开我的眼睛,有些闪烁其词地说道:“哦,你说的是那个小鬼啊,我收到了。不过……”
“不过什么?”我忙紧张地问道。
爷爷又看着我,歉然道:“不过,那小鬼已经不见了,必定是被噬魂鬼吃了,他终究没有等到他的那一部分魂魄。”
爷爷说完就叹了口气。
可我总觉得爷爷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突然想起刚才大爷爷说他们收集余魂的事情,军军的魂魄不正是他们收集的对象吗?难道爷爷让我帮军军收集魂魄,美其名曰会帮我把军军的魂魄送回鬼门关外去给军军,其实这根本就是在骗我,军军的魂魄他根本就没给军军送回去,而是被他们用作他途了?
随即我又想起军军的魂魄是刘彦斌特意害死军军收集的,其目的就是养小鬼。而林家又收集魂魄干什么呢?听林泽木曾经隐约说起过,说林家的男人为了保命,在未能养出鬼童当替死鬼之前,通常会吸取鬼气抑制体内鬼咒的作用。不知道这所谓的鬼气是不是就是魂魄。
我一想到这里,心里顿时不安起来,忙不假思索地问道:“爷爷,你实话告诉我,军军的魂魄是不是被你用掉了?”
我质问爷爷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给他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威压。
果然,爷爷心里有鬼,慌忙避开我的眼睛,说道:“是被我用了,不过我先去鬼门关外找过那个叫军军的小鬼,确实找不到他了,这才用掉的。不然,也是一种浪费不是?”
可我现在已经很难相信爷爷说的话了,我激动地说道:“你骗我,其实你根本就没想过要给军军送魂魄去,我听林泽木说过,说林家为了自救需要吸取鬼气,刚才大爷爷也说你们一直在收集阳间的魂魄。因此,你从我这里骗去了军军的魂魄,对不对?”
“放肆!”爷爷突然大怒,冲我吼道,“我说的话你也敢质疑?好没规矩。”
爷爷竟然突然对我发怒,我惊得楞住了,没敢继续往下说。
爷爷见我不做声了,怒容稍有缓和,却不肯跟我多说了,冲我微哼一声,说道:“你睡觉吧,给我躺在床上好好想想你自己的态度。”
爷爷说完,便怫然而去。
爷爷走后,我好一阵心里慌乱,一会儿想起方可栋给大爷爷强行抢去,一会儿又想起爷爷转瞬即变的态度,刚才还觉得他亲的感觉很快就变了,变得跟大爷爷林长风一样面目可憎。原本我还指望他帮我救出方可栋,和帮助杨蕊的,现在看来……
我不敢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甚至有些后悔刚才不该这么冲动,为了军军的魂魄惹恼了爷爷。
这样一来,我哪里还睡得着觉,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越想越郁闷,也越不安。
不知不觉到了后半夜,听着窗外不知名的鸟虫之声,和夜风吹动树叶发出的哗哗之声,我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怯意。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房门发出吱呀的响声,并微微打开,因为门正好朝着月亮升起的方向,而外面就是敞开式的廊式阳台,挡不住夜光。此时房间里漆黑,门打开一条缝,从外面透进月光来,竟是如此的显眼。
我吓了一跳,忙惊恐地问道:“谁?”
可是,没有回应。那门也不动了。
我的心砰砰直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门,起码过了一分钟,那门外没有传来异响,门也没有继续打开。
我随即想到,这房门是没有插销的,无法从里面关死,只能掩上。或许是外面的夜风吹开了这门。
我的心渐渐安定下来。自然不能让这门就这么半开半合地敞开着,我便大着胆子下了床,光着脚,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关门。
我走到门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关门之前,我兀自不放心,便探头出去看看外面。
谁知,我刚要探头出去,却看见一个头突然从门外面伸了出来,竟是要看向房间里的样子。
这一惊非同小可,我差点吓得惊叫出来,蹬蹬地连退了好几步。便听见外面也传来慌乱的脚步声,是往楼梯的方向过去。
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按耐住狂跳的心,便知那一定是人。可是,林家大寨在这山里面,断然不可能有贼的,那一定是林家的人。
可是,林家会有谁深更半夜来找我呢?另外,既然是来找我的,又为什么如此鬼鬼祟祟的,而且被我发现后还逃走呢?
难道是要加害我的?
此时,我脑子异常地灵活,几乎是听见那下楼的声音的同时就想到了这一点。
既然是要加害我的人,我自然不肯就此轻易放过他,自少要知道他究竟是谁。为此,我顾不得害怕,大着胆子追了出去。
我冲出房门,那人刚好跑到楼梯的拐角处,昏暗中,也看不清那人面貌,只是一个瘦小的黑影子。
那影子在楼梯口竟然还略微停留了一下,并回头向这边张望,估计是看我是否追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