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大明1617>第三百一十六章 群臣

天启元年后金对镇江城展开屠戮的消息,终于也是慢慢传到了京师。

经过各方艰难的取证确信后,又是以正式的消息报到内阁,再然后是内廷。

年轻的天启皇帝感觉很难过,他为此召见了诸多大臣见面。

“镇江之屠,杀戮甚惨,不亚于开原,铁岭,朕闻之后,为之难过。百姓,皆朕之赤子,国家不能保全其性命,朕心甚痛。”

天启年不到二十,几个月的帝王生涯下来,使得他脸上增添了很多的自信神采。

在他身边,几个持铜拂尘的太监离的最近,站在平台御座四周,然后是锦衣卫官并站两侧,再下来是大汉将军陈列仪仗,充为卫士,在锦衣卫官的对面是几个年轻的勋臣,他们也是御前官,充仪卫,备顾问。

当然,后者是完全的摆设,方今大明已经是文治大盛之时,天子也知道国事不可问勋贵武臣,只可问翰林学士,在天子身边,随时都有翰林侍从以备顾问,如果天启经过良好的帝王教育,在他为太子时,还会有一整套的詹事和翰林官教导他治国之道。

当然,大明也有帝王心传,治国之道,并不能全然依靠文官,而是由天子居中,太监,文官,武臣,诸多牵制,这才是统合之道,大权绝不旁落。

可以说,明朝的宦官之祸并不是后人认识的那样,太监多行不法,其实太监只是皇权的外延,用来与文官政治对抗而已。

天启此时还完全没有认识到这一点,他只是从年轻人的热诚角度,希望文官皆是贤良之辈,能拥戴自己,治理好这个庞大的帝国。

说完开场白后,天启用热情的眼光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众多臣僚,他们有内阁大学士刘一景,叶向高,韩爌,还有兵、工、户、礼等各部的尚书及侍郎,今日天子御文华殿,并不是叫翰林侍讲,所以只是得力的阁臣和部堂高官,并没有翰林或是太常等寺卿在内。

刘一景身为首辅,无可推诿,只得出来回奏道:“臣,奉职无状,以致百姓被虏所屠,皇上忧心,臣罪当诛。”

刘一景说罢免冠跪下请罪,天启无奈道:“朕今日并非怪罪先生并诸臣,只是辽事着实忧心,还望诸臣能拿出切实办法,灭此丑虏。”

刘一景哪里拿的出什么办法来,他上位完全是东林党的小辈推动的结果,包括“夺宫”之变在内的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在推他,其实叶向高更合适当首辅,只是时机未到,所以刘一景勉强冲在前台。

在刘一景之后,次辅便是叶向高,然后是韩爌,现在内阁三人皆是东林一脉,只有近期要补入阁中的顾秉谦不是东林,勉强可以掩人眼目。

无奈之下,刘一景道:“经略臣熊廷弼,素称知兵,抚臣王化贞,久在边镇,机敏干练,有此二人,东事必定可期。”

天启心中感觉失望,刘一景这是把责任都推在边臣身上,他身为辅臣之首,天启现在想听到的就是中枢辅臣应该说的话,整体的战局大略如何,东虏为何闹这般大,为何女真兵屡败明军主力,下一步如何充实边关,切实的整顿地方政务军务,这才是天启想听到的回答。

想了一想之后,天启对刘一景道:“朕在宫中,每日披览文书,览诵经史及祖宗训录,兼时事忧劳,何有闲暇?卿为辅弼元老,正赖责难陈善,匡朕不逮!”

“臣……遵旨。”

刘一景知道皇上的话中有很多不满,天启毕竟没有进行过系统的学习,算是仓促为帝王,任是谁,包括他的祖父万历,父亲光宗皇帝,当然也包括天下人都没有想到,光宗继位只有月余就是驾崩,当初因为夺嫡之事,光宗经过很多次争斗才有出阁讲学之权,后人攀强附会,以为光宗没有出阁讲学就是文盲,这当然是笑话……皇宫是何地方,连太监都有自幼读书的,万历怎么会叫自己的亲生儿子成为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括天启皇帝在内,光宗被困东宫时,供给很差,也不曾有完整的配给东宫官员,天启虽然是皇长子,也并不曾系统的由文官教导学习,因这种误解,加上天启中后期确实有耽于嬉戏荒疏政务,也确喜欢打木匠活,于是后人都以为天启也是文盲……这当然都是误解。

天启不仅识字,而且在刚即位时十分好学,他切责刘一景的话就十分恰当适合,也展现出了良好的天赋。

听了皇帝的话,刘一景只得再次谢罪,天启命他起身,站回原班次。

此时皇帝只得问本兵黄嘉善道:“本兵看来,辽事如此,该以何策应对?”

黄嘉善道:“经略臣熊廷弼的三方布置,最为恰当,廷弼原本在辽东经略任上已经使东虏不敢擅出,奈何因党争去位,今又重新为经略,如果朝中能鼎力支持,辅臣适才所说的熊廷弼足以平定虏事,并非虚言。然而廷弼屡次上奏,其与抚臣王化桢不和,多方布置皆有冲突,督、抚不和,辽事当然无从振作。再者,熊廷弼奏请三方布置所需一千二百万两银,现在根本没有筹措,用度不足,粮饷不足,器械不精,乃至兵马不振。”

浙党与齐党楚党势微,方从哲去位后,内阁一时皆东林,重要的部堂也多用东林党人,言路上更是以东林党人为主,一时间东林党可谓大权在握,这个时期也就是东林党人自己也津津乐道的“众正盈朝”。

黄嘉善算是浙党余烬,他也知道自己在位时间不会很长,但正如天启一样,黄嘉善最忧心不过的就是辽事如今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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