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她,是父亲教我,只要是原家人,哪怕贪图享乐不思进取,也照样吃喝不愁。”他看向原睦,又扫了一遍在座的所有人,“人说虱多不痒,我不一样,我可是痒得很。”

全部人都被骂成吸血的寄生虫,自然不甘愿,原睦张大嘴有要说什么,原正邦已经站起身,举起拐杖就朝原殷之挥去。

原正邦冷着一张脸,默不作声,金属内核的拐杖打在原殷之身上,发出让人冒冷汗的闷响,原殷之也一声不吭,咬牙受着。

这么打了十数下,原缜终于看不下去,冲过去拦住了原正邦:“爸,别打了。”

“你去跟男人胡搞丢我们原家的脸,不结婚不留后,我都忍了,只要求你兢兢业业为这个家做点事,你要走,是想看着偌大家产垮干净吗?是,我教不好儿子,除了原缜尽是好吃懒做的废物,我就想着好好教出个孙子来,能把这家撑住,我都一把老骨头了,想靠你们年轻人,你就这么不管不顾?你就执意要走?”

原殷之低着头,原正邦有几下已经挥到他脸上来,撞出了红痕,背上更是一片火辣辣的肿痛,小时候被打时那种熟悉愤怒刚刚涌上心头,却紧接着,就被原正邦那番近乎控诉的话给浇灭了。

原殷之闭起眼睛,他突然很想见程冬,在程冬那里,根本没有这些站在制高点的索取和隐痛的伤痕,他简单而直白,会给自己没有杂质的爱。

他想去见他。

程冬一夜没睡,早晨在疲惫的半梦半醒间听到蛋黄的叫声,十分欢快,程冬就知道,是原殷之来了。

然而他却并不想起身去迎接对方,原殷之的脚步声接近时,他都觉得心脏一片酸楚。

“被我吵醒了吗?”原殷之冰冷的身体靠近过来,分走了一半被子,然后那双冰凉的手就抱住了他的腰,“我好累,再睡一会儿吧。”

不知道原殷之去做什么了,似乎真的极度疲惫,刚刚把下巴蹭到他肩膀上就响起了轻轻的呼噜声。程冬慢慢把男人的手拿开,下了床,在小沙发上坐下来。

他想起他第一次见原殷之,也是刚刚睡醒,这个男人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看自己的眼神冷得要命,并不像感兴趣,倒像是一种审视。

而他自己呢,他一开始就用错了方式,他一开始就没有真正地意识到,他们之间是完完全全的不平等,竟然在原殷之面前轻松自如,三番两次地违抗对方,甚至在被羞辱之后,也意识不到那不该叫羞辱,那是原殷之权利范围内的训诫。

原殷之他,应该一直都觉得自己不够听话吧。

过去是一鞭子一颗糖,他就被哄得分不清南北,等真正的侧刀落下来,斩断了他所有的妄想,他才知道,他们之间有过的并不是爱,而是一场原殷之单方面的操控游戏。

开始的决定权在原殷之手里,那能不能最后公平一次,让他来结束呢?

程冬站起身,拿过衣架上的外套和围巾,在走出房间之前,还是忍不住扭回头来。

原殷之在梦里的脸也是冷硬的,带着天生的倨傲气质,程冬慢慢走回床边,蹲下来用手轻轻摸了摸原殷之的头发。

“我希望下次见的时候,我能想明白,是我不够格,还是你不够格。”


状态提示:48|0415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