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在心里偷偷地又加了一句,最好温情一辈子都不要再回温家了,这样温二挣下的所有家产便可尽归自己和温娇两个,至于沾温情的光,那可真是想都不要想。
顺着李氏的引导,温二哪里还有立场可言,从最开始的踌躇,一步一步沦陷,到后面觉得似乎温情这辈子只有嫁入楚家,成为县太爷独子的妾,才能幸福。
“温二,那咱们可就商定了啊,暂时先瞒住温情,到了要过‘门’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你可不许说漏了嘴,不然我拿你是问!”李氏恶狠狠地甩下一句威胁,这才施施然地走出了酒楼。
她清楚温情的‘性’子,怎么可能答应这‘门’亲事呢,但是又不能得罪县太爷,索‘性’先斩后奏,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只待过‘门’的时候强制‘性’地将她送出‘门’便罢。
只是她和温二这一对夫妻都不曾注意到,他们在酒楼商议的时候,后头那一桌上,有一个老者听得十分认真,将他们的对话一丝不漏地听了个全。
温二和李和这老者互相都不认识,但老人听见“温情”这个名字,便上了心,细细地听下去,很容易就分辨出了温二和李氏的身份。
这老人不是别人,正巧是颇为喜爱温翔的学堂老夫子。
“唉,温家姐弟怎生得命运这般凄苦呢,到底是看不过眼了,索‘性’还是搭把手吧。”
老人想到此,便草草地与约定吃饭喝酒的同伴告辞,急急忙忙地回到学堂,修书一封,在信中将今日自己听到的一切都写了个完完全全。
写完之后,用火漆密封,老夫子唤来个小童,给了几文钱,劳烦他将信亲自送到温情的手里。
这一日,发生了许多事情,但温情却全然不知晓,天刚‘蒙’‘蒙’亮,温情就背着‘药’篓子上山采‘药’去了,连同温翔和温月也一同前往。
直到日暮西山的时候,温情才同弟弟妹妹拖着疲惫的身躯满载而归,还没走进院‘门’就被一个小童子拦住了。
“姐姐,这是学堂的小童子,我认得。”温翔附在温情的耳边讲,自从上次巡礼日上大出风头之后,温翔就不再去学堂了,就连老夫子都坦言,学堂里已经没有人能当温翔的夫子了。
“你是温情吧?这是老夫子让我送来的信,一定要亲手‘交’给你。”小童子声音清脆,说话字正腔圆。
到底是什么事情,老夫子会找上自己?
温情纳闷,接了信,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来递给小童子,权作谢礼。
进了屋子,将今天采到的‘药’材搁在一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等这一切做完了,温情才缓缓地拆开信封,展开信纸,读起老夫子的信来。
越看,温情心里越气,拽住信纸的手不住发抖,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看完之后,温情将信纸扔进炉灶里烧毁了。
老夫子在信中,不仅说了自己今日听到的一切,还提议温情可以带着弟弟妹妹去京城,并提供了一个朋友的住址,说是可以过去投靠那个朋友。
温情知道,老夫子之所以会这般不遗余力地帮助她,全是因为温翔才华出众,老夫子惜才,舍不得磨灭了这个人才。
而温情自己,也早就有了逃离温家的想法,索‘性’趁此机会实施了吧。
“温翔温月,姐姐有话要说,县太爷的儿子前来提亲了,要我嫁予他为妾,真是不要脸。更不要脸的是,继母居然把爹爹说动了,让爹爹也同意了这‘门’婚事。”温情恨得牙痒痒,在李氏面前自己不过是一件可供衡量价值的商品罢了。
这县太爷的儿子她虽然不知道长得什么模样,但是他的名声,她却是听过的。据说县令公子楚轩平日里好吃懒做、欺男霸‘女’,就是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
她温情怎么可能嫁给这样的人,还是做妾,更何况,她的心里早就烙下了一个人的身影。
温情拉着温翔与温月二人,目光灼灼地望着前方茫茫的田野,坚定地道:“咱们三姐弟偷跑吧,去京城!”温翔与温月重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