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屈举杯饮了一口,目光沉沉地望着他,冷笑道:“沈将军年纪轻轻,却能处事谨慎,实属难得,但男儿若缺乏破釜沉舟的魄力,终难有大成就。”
沈风付之一笑,大有深意道:“将军所言极是,但凡事须三思而后行,思前,思后,思己!”
其实魏屈为什么来找自己,沈风心里清楚,更清楚魏屈已经随时准备动手,如果今日说服不了魏屈,将有一个人要死在这里。
魏屈之所以迟迟下不了决心,一是因为不落下不忠不义之名,二是唐家对沈风十分看好,因此魏屈想来看看他究竟是什么人,值不值得唐家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魏屈神情陷入思索,低声道:“你此话何意?”
沈风语调一转道:“那将军真正的来意又是什么?”
魏屈神色一下子凝重,帐内气氛突然增压,两人怒目而对,只要再多出一个动作,就有可能血溅当场。
“你究竟知道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魏屈突然开口,神情归于平静,手上也从配剑上离开。刚才要是动手,死的人只会是魏屈,他魏屈设下埋伏,沈风也设下一个更大的埋伏等着他来,想必魏屈也已经知道了。
沈风身体也放松下来,笑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一切都靠猜,所谓的猜,也可以说是胡说八道,将军想听我如何胡说八道?”
魏屈低沉道:“那你便说说,眼前家国如何长存?”
果然,魏屈是因为太子才会造反,他想皇帝废黜太子,甚至想让皇帝禅让,但魏屈并未下定决心,他想来听听沈风的想法,也想看看沈风究竟是什么胚子。
“将军这个问题问错人了,如何长存,皇上心里最清楚,将军应要想想魏家如何长存才是。”
魏屈神色一沉道:“为人臣者,当以保家卫国为己任,如何能只顾自己?”
“只顾自己便是不忠吗,此言差矣!”沈风最擅长便是说一些邪说歪理,能颠倒是非,能搬弄黑白,“皇上封将军为将军,便是让将军保家卫国,做好将军,至于家国如何长存,这不是将军该考虑的,皇上也不让将军考虑,许多人正是想多了,想了一些不该想的,才招来杀身之祸,损人不利己。”
魏屈眼中一狠道:“家国若不能长存,何以将军,如今形势,再固步自封,只能任由家国灭亡。”
魏屈把话挑明,气氛也徒增几分压力,沈风语调再次加重道:“我说了,这不是将军该考虑的问题,将军别被人利用才是!”魏屈知不知道濮阳宫理当别论,只是他关心则乱,才被濮阳宫利用。
闻言,魏屈突然起身,同时,营帐外四周全是影子,魏屈眼中露出杀气,森然道:“你是如何知道?”
从方才那些谈话,魏屈在心术权谋上,比唐开泰差了不少,一直被沈风牵着鼻子走,沈风能做到,濮阳宫自然也能做到。
沈风依旧稳如泰山,淡淡道:“将军不必费解,我之前说了,我什么也不知道,一切靠猜,一切都是胡说八道。”
“那你可知人言可畏!”见他神态自若,沉声道:“看来你今日是刻意在等着老夫,为何你要等到今日?”魏屈疑惑的是,他为什么没有去禀告皇帝。
沈风神色转为郑重,低沉道:“因为将军会来找我!”
闻言,魏屈喟然一叹,又笑了下,脸上带着愧色,抱拳道:“得罪了。”
沈风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郑重道:“将军关心家国,这本无可厚非,但便是因为如此,才会被奸人利用,但你可知你已被奸人利用?!!”
魏屈神色吃惊道:“你如何断定?”
看来他还不知道对方是濮阳宫,沈风掷地有声道:“敢问将军,除了迫使皇上废黜太子外,是否还要陷害我与你勾结造反!”
魏屈再也淡定不了,惊骇道:“你怎会知晓!!!”这件事情只有连魏无艳都不知道,而且是今早下来的指令。
果然是这样!
沈风沉声道:“因为将军被骗了!!!他们利用将军造反,挟持皇帝让位,另一方面又陷害我与将军勾结,禁军将会为天策府进行围剿,这样一来,皇城兵力分散,他们便有可趁之机,而我与将军都成了替罪羔羊。”
这才是濮阳宫真正的目的,从一开始,濮阳宫真正的目的只有天策府和沈风,因为濮阳宫真正忌惮的只有沈风,根本无须挟持皇帝,之前沈风忽略了自身的重要性,才会一直以为濮阳宫要直接造反。
假若让濮阳宫得逞,他们将会杀了皇帝,杀了魏屈,杀了沈风,不仅皇位唾手可得,还有剿灭反贼拯救皇城的功劳,有名有利,这才是濮阳宫最想要得到的结果。
魏屈神色惊骇,深思片刻道:“我一死不足惜,只要皇上废黜太子,另立新君,我大华便可长存。”
沈风叹道:“皇帝禅让是不假,但禅让给谁就不一定了!!!”
闻言,魏屈脸色立即难看起来,狠狠在桌上捶了一下,脸色有愧道:“我差点成了误国之臣。”
“将军并未下定决心,否则也不会来找我。”沈风转而道:“将军可知他们究竟是何人?”
魏屈道:“是太师!还有一些神秘的人。”
太师!朝中太师竟然也是濮阳宫的人,现如今朝中太师乃是先帝时候的元老,在朝中虽无实权,但朝中还是有不少官员敬重他,沈风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