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选择性的忘记——”沈风沉吟片刻, 原本想把之前的事情重新说一遍给她听,想想没有这个必要。
叶绛裙忽然道:“你可否将之前在轮回道的事情复述一遍。”
闻言,脸上一阵愕然,摇摇头叹道:“告诉你一遍又如何,事情是亲身经历才有深刻的感觉,既然你已经选择忘记,再提起便毫无意义,正如你所说,你本来就是一个无情的人。”
叶绛裙沉默下来,沈风郑重道:“师傅你练的功法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舒姐姐跟你不一样?”
叶绛裙犹豫少时,语调保持着没有波澜的冷清道:“舒师妹从十五岁开始习学本门功法,而我则是从五岁便开始习学,我师傅曾言,这功法越早习学越是精纯,而我便是天府最早习学的人,师妹因较晚习学,又因练法不当,才导致走火入魔。”
沈风心中震惊,不知不觉间,已经开始关心这个无情无爱的女人,“你五岁学!五岁怎么学!五岁还只是个什么不懂的孩子!”
“要习学此功法须心无杂念,心境如菩提,不可玩乐,不可哭闹——”她语调无悲无喜,似乎在叙述一件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因而我五岁时便独自待在一个无人的冰窟内——”
“冰窟!!!”沈风心头涌上莫名的滋味,开始同情这个师傅,“你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在冰窟内只要一日就会被冻死!”
叶绛裙道:“习学功法最好便是先扼断童趣,初始待上片刻便生命垂危,昏死过去后师傅再把我救活,然后继续待在冰窟,如此之状维系了两年,渐之,我便习惯冰窟的寒冷,而后开始习学经文,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十年之后才将功法练成。”说罢,目光依旧清冷,毫无波澜。
简简单单的只言片语,没有一丝波澜的语调,便将说完了她十二年光景,简单得让人心寒,可悲得让人心疼,可以想象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被丢入一个暗无天日的冰窟内,忍受着冰窟的寒冷,一直哭闹却没人理会,昏死过去之后,又会被救活,然后继续待在冰窟内,周而复始,习惯了寒冷之后,便不再幻想用哭闹得到别人的关怀,不再渴望得到欢乐,不再哭,不再笑,独自一个人待在冰窟,过着活着却已经死去的日子。
望着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沈风突然为她感到悲痛,呆呆地听着,迷茫地望着她,喃喃道:“你怎么一点也不难过,你现在应该难过的——”
叶绛裙站了起来,转头望着夜空,冷冷道:“过去了便是过去了,何须再有情绪。”
沈风也站了起来,激动道:“你的师傅究竟是什么人,为何逼你练这种功法,把你害成这样!!!”难怪她言语僵硬,难怪她淡漠生死,一个从小待在冰窟的人,根本没有人的感情和思想。
叶绛裙面无表情道:“总有一个人要练习天府的功法,不是我,便是其他人,有何分别。”
沈风激动道:“难道就不能不学吗,有没有办法废掉你的功法?!?”
躲在被褥中的顾碧落被他们的谈话吸引,悄悄露出头来闻听,目光落在那个白衣女子身上,听着听着,不禁潸然泪下,这世间竟有这样的人,无悲无喜,一生孤寂。
“废掉武功——”叶绛裙摇摇头道:“我师傅曾言,只要一废掉武功,我便会立即毙命。”
沈风眉头大皱起来,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叶绛裙道:“这功法至今为止完全练成只有我一人,我师傅亦尚未完全练成,天府中无人知道其法,我师傅或许有办法,但师傅早已仙逝多年。”这就是叶绛裙,连谈及废掉她的功法,她也是一个语态。
顾碧落轻道:“万物相生相克,前辈若能潜心研究,定可寻到破解之法。”不知何时,她已经从床铺下了走到他们旁边。
叶绛裙冷淡道:“我本无情,无须多此一举。”
在轮回岛的一幕幕重新翻出脑海——师傅好像碰不得血,从轮回岛出来之后她变了许多,但很快性子又变了回去,说明这治标不治本——心思回到之前骗她下药的那个晚上,脑中灵光乍亮,目光落在她身上,忽然阴阴笑道:“那我就把你彻底改变了!!!”
叶绛裙侧眼冷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不会再上你的当!”
沈风想骗仙女师傅,十个当,她能栽出十一个来,她在冰窟内生活了十二年,又在天府独处了十三年,根本不懂人情世故,更辨别不了沈风是说真话还是假话,沈风偷笑了下。”
叶绛裙望见他这个笑容,心头涌出一个奇怪的感觉,目光转到顾碧落身上,清冷道:“他又在想什么,你知道吗,告诉我!”
这样的叶绛裙有些可爱——
顾碧落嘴角露出笑意,轻声道:“前辈请放心,这一路上我帮你注意。”
沈风嘿嘿笑了笑道:“我准备把你迷晕,然后把舒姐姐叫来一起欺负你,先用毛线挠你的脚底板,再在你脸上涂鸦,最后把你扔到猪圈里面。”
叶绛裙目光转向他,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沈风挑眉笑道:“真的!”
叶绛裙皱眉道:“是真的吗?”
沈风嘻嘻一笑道:“假的!”
叶绛裙再次蹙眉,然后一言不发地望向顾碧落,顾碧落瞪了他一眼,恭敬道:“前辈请放心,他只是一句戏言,你莫要当真。”
叶绛裙忽然道:“他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