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即将落幕的夕阳下奔跑着,穿过人工湖,穿过大街和胡同,一直跑到自己的家中。
他狠狠地关上门,震得门框上一阵刺耳的尖叫,一团灰尘被吹落下来,呛得他直咳嗽。他将大门反锁,跳到沙发上拿出手绘本,翻开新的一页,拿起铅笔一阵疯狂乱舞,大约半个小时,九尾咒灵的样子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将纸张涂黑,中间空洞的白色是久违的狐狸轮廓,没有两只那黑色的蝎子。
他拿起一边的啤酒灌了一口,然后举高绘本满意地看着它。
它太美了,就像秦子扬背后的图腾一样美。他回想着刚才看到的图腾,只觉得眼前多了几分向往。他觉得心口一闷,卷起叶子飞了起来,烟雾穿过鼻腔深入肺部,再将清新迷醉的感觉带到大脑,他深呼一口气,嘴里、鼻孔喷出一缕青烟。
太美了。他的眼前是晃动着洁白尾巴的九尾狐,带着迷信,带着信仰,带着那几份让常人无法抗拒的迷醉。他站起身望着天花板,天花板上的白变成了一颗空洞的地球,他就站在地球的中央,四周是翠绿晶蓝般的冰刺,铺满了球腔的外壁,并且一根根伸过来。愉快的他不禁原地打转,晶蓝色的冰刺融化了,消失了,平铺在球腔臂,水珠滴落下来,滴到他的脸上,他只感觉到凉飕飕的,再看那薄冰状的球壁,真的比冰城展示的冰雕还要美上一万倍。他只觉得世界都是他的,妮丝娜是他的,秦子扬是他的,那代表着信仰的图腾更是他的。眼前的世界突然被拉成椭圆形,然后一头被某物狠狠拉出去,就像气球被拉破前的临界状态,而他就站在球心,看着四周的冰层消失,取代它们的是更为美丽的星星点点。
它们好似漫天繁星,又好似海底珊瑚,好似绿野上的韭菜花,又好似演唱会上闪灯凑成的银河……总之,细碎的亮斑在周围聚集,布满了他的世界,也布满了他的全身,好似酒吧舞台上的闪灯,打在他的灵魂深处,勾起他躁动的沉醉已久的艺术之心。他开始跳舞,跟着亮斑产生的旋律一起跳舞,踩起华尔兹,扬起芭蕾。突然周围的繁星开始诡异的聚集在一起,化为干枯的羽翼,又好像烧焦的羽毛,又似圆球中的波涛汹涌的海洋,又好像布满尖刺的大地。他没站稳,整个人撞在茶几和沙发上,狠狠摔在地上,将茶几上的薯条崩得漫天飞舞。
太美了,太美了!此时这个一直将纹身视为艺术的可怜人,竟然在这一刻充满了生命,那双眼睛里涂满了勃勃生机的朝阳。他突然站起来坐在沙发上,再次拿起那本手绘本,此时的九尾咒灵正在向着他招手,想要拥抱他,可惜他离得太远。
不行,他需要更进一步,他需要拥抱这样的信仰,可是问题又来了,秦子扬是妮丝娜的妹妹,碰不得,她比自己要强大,如果不是顾及自己是妮丝娜的男友,恐怕他早已进了医院,所以不能是秦子扬。可是他又需要看到这样的画面,在皮上看到这样的画面!
马乔突然一甩桌上的东西,将所有东西都扔到地上,双手撕扯着自己的长发,胳膊肘狠狠砸着茶几,将地板砸得砰砰直响。
有了!
马乔灵光一现,瞟了一眼不远处放在墙角的纹身工具箱。
他要纹!
既然无法将秦子扬连同她的纹身吃下去,那么就要创造出来。他已经看到古神在向他招手,自己是神明的使者,纹下神的旨意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马乔突然扑向工具箱,跪倒在工具箱边,拿出纹身机,紧紧握着柄端,然后看着手提式移动电源,脸上露出了愉快地微笑。
午夜他提着工具箱出门,坐在一家酒吧旁边的座椅上抽着烟,一根又一根,像蛇一样盯着酒吧门口。一次次有人推门出来,生活不如意的醉汉,求职无望的青年,分手失恋的倒霉蛋……这不是他想要的,他们的心就像一块石头,如此的石头能够撑起什么灵魂,没有干净灵魂的皮囊肯定不是好皮囊。他是个出色的纹身师,比谁都能明白,如今化妆品下的皮影响了人们的洞擦力,但是却无法阻挡真相,真正的健康是从灵魂处发射出来的。
望着眼前的人一个个走出来,他突然眼前一亮。面前走出四个花季少女,各个都绽放着青春的味道,她们可能是大学生,也可能是刚刚步入工作的毕业党,反正他从她们的眼神中看不到复杂。
他提着工具箱跟着这四个人,她们都喝了酒,而且喝得不算太多,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因为酒精可能会影响他的判断力,他需要麻醉,但不是深醉,被酒精过度迷醉的人的皮肤不能造出完美的产品。
四个人中,其中一个人先上了一辆车,其他四人等待着。他赶忙走到附近的胡同,跨上摩托车,跟在出租车后面。出租车走到小区旁边停下来,因为小区的门装有蓝牙卡,出租车进不去,女孩便给了钱匆匆朝着黑暗中走过去。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将摩托停到一边,提着工具箱跟着女孩走进黑暗。
看上去女孩的家距离小区大门不近,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蛐蛐的声音。他抽出**快步跟上去,这时女孩的手机响了,估计是微信,她放慢了脚步拿出手机。
他抓住机会快步跟上去,将刀夹在她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扔下工具箱就将女孩的嘴巴捂住。
“别出声!”他小声说道。“想活命的话把手机收起来,帮我拿着箱子!”
女孩似乎被吓傻了,他用刀蹭着她光滑